7. 第 7 章(第1/3 页)
“死了就不疼了。”
“将军真狠心啊。”林羿礼的声音赶忙把死字盖掉,命薄听不得这话。
“将军,一切都未下定论,如此武断将他杀死,是否不太好?”
仵作闻声站起,她将匕首收进袋中,忌惮地望着傅柏川,反倒看他像看幕后真凶。
傅柏川的嘴角抽动。
在场的人只有他知道面前这人是林羿礼,该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将军急着想杀了我,是因为平息鸩杀使臣一案的军报已经送往皇帝陛下那了,对吗?”
昨晚林羿礼的每一步都是被人提前安排好。
大火引路,前往城郡府,和最后的埋伏全部被人暗中窥看着。
暗中有人知道林羿礼的身份,且希望“林羿礼”还活着的消息被说出。
到时候傅柏川就是包庇死囚引起战乱纷争,然后战报传到京城去便是欺君之罪。
林羿礼只要张嘴自报家门,傅柏川就得跟他一起去死。
林羿礼把手上的灰擦在傅柏川皮质袖套上,悠悠地念说:“如果将军不想我在这里报出大名的话,还望扶着在下,说‘公子,将军府请上座’。”
说罢,林羿礼的手已经悬在空中,细长地手指因为过度疲惫无法控制的发抖,急迫地寻找一个支撑点。
林羿礼缓缓扭动脖子,发现傅柏川正如豺狼虎豹般盯着他看,手按在腰间的长刀上蠢蠢欲动。
林羿礼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
“将军,不听话吗?”
在林羿礼催促的眼神下,傅柏川按下拔剑的手,紧咬后牙,僵硬地把手臂送过去。
“高了。”林羿礼斜了一眼。
傅柏川的呼吸加重一拍,忍耐着面无表情地弯了腰,将手臂侧推过去,而后从下方上升,直至手臂贴住林羿礼的掌心。
林羿礼的表情没有丝毫缓和,反倒更加不满意。
林羿礼拍了拍他的手臂,冷着脸催促:“让你说的话呢?”
“不要太得寸进尺了。”傅柏川立马驳了回去。
林羿礼盯着他,威胁道:“那我可就要说出来了。”
傅柏川回敬他的注视,斩钉截铁地拒绝:“说,大不了一起死。”
傅柏川想,林羿礼那么怕死一个人,好不容易活下来,他应该是比任何人都更珍惜这条命的。
但谁料下一秒,林羿礼张嘴,扯着嗓子:“其实我是林——”
傅柏川嘴上说着要死一起死,可当林羿礼真嘴巴一张打算说的时候,他的手捂得比声音冒出来还快。
林羿礼搭在傅柏川手臂上的手按上他心口。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林羿礼在掌心下笑得眼睛眯起,上睫毛如鸦羽般垂下,盖不住眼中狡黠。
“跳得好快。”
傅柏川的动作顿了一下,连呼吸也凝滞。
下一瞬,他反手掐起林羿礼的手腕,强行掰回手臂上。
“公子,将军府请上座。”
傅柏川说得僵硬无比,喉咙里仿佛铁管生锈似的,咔咔作响。
林羿礼坐着轿子回府,傅柏川则骑马随行,身后的人马浩浩荡荡回将军府里。
金州城天高皇帝远,所谓将军府,其实是整个军营,兵和权傅柏川两手皆抓,他即是金州城的土皇帝。
林羿礼刚从轿子里被扶下,还没来得及站稳,傅柏川扼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推进女人堆里。
“带他去洗个澡,洗干净。”傅柏川忍着怒意,声音生硬。
林羿礼被带进熟悉的房间里,泡在同一个池子里。
但丫鬟被换了一批,一路上见到的巡逻的官兵也全是新面孔。
他想,应该是傅柏川提前把见过他的人都换掉了。
“您是谁呀?”新来的丫鬟们更年轻,更叽叽喳喳。
“你觉得呢?”林羿礼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扫去,手指卷起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把玩。
“噢噢噢——!!!”丫鬟们发出发现惊天秘密的声音。
丫鬟们围聚在林羿礼身边,左右手为他打磨指甲,身后的替他顺发,前方的不停往里添热水,不远处还有熨衣服的探着脖子往这看。
“但是为什么将军会这么生气?”有丫鬟发出疑惑的声音。
“因为他那里——”林羿礼的手向下指了指,剩下的话化作无声的撇嘴摇头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