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牺牲(第1/2 页)

商大师听了南瓜对手下的安排，忙道：“雪枫，不急着走吧？那小兄弟伤口刚刚缝合，这时赶路说不定会有危险啊！”

四娃也道：“三师兄你好不容易回来，咋也得住几天再说！你也是的，我听说你来咱们县半年多了，怎么也不说回家来看看？”

南瓜摇头：“我早想回来看你和师父，但是鬼子盯得太紧，我不敢冒险啊！万一鬼子跟着摸过来岂不是连累你们？

这次实在没有了办法，也怪我当年学艺不精，治不了胜子的伤，才冒险回来求师父帮忙。”

三人已经多年不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眼见夜色更深，南瓜就快要走了，商大师终于忍不住问道：“雪枫，你大师兄和二师兄......是不是，都已经......不在了？”

南瓜笑道：“哪有这事儿！他俩好着呢，不过他们干的都是大事，没有时间回来看您，您可别乱想。”

商大师盯着南瓜，缓缓摇头，眼泪又流了下来：“胸有惊雷面如平湖，果然是上将军。可是雪枫，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骗不了我。

以前你们来的信都是祖尧执笔，但是十二三年之前，就换成尚德来写了，当时我就猜到了，只不敢问。

自从倭寇入关以来，你们有两三年没有来信了吧？但是四个月前你又派人送封信来，却是你自己写的。

唉！虽然你只说了些平常琐事，但是那字里行间的悲愤之情，怎瞒得住为师啊！”

南瓜呆了片刻，猛然扑倒，跪在师父怀中大哭。

师徒三人又哭做一团，倒是南瓜哭的最痛。

他这么多年孤身在外，得知两个师兄相继就义，就算他是铁打的汉子，心中怎能不伤心悲痛，如今见了亲人，再也忍耐不住。

过了一会，商大师收住悲声，抹一把泪。

“自古以来，我华夏男儿，舍生取义，寻常事耳！

如今正值大厦将倾，民族危亡之际，你等舍身救国正是应有之事，只不知他两人是怎么死的？也不知他们死的是轻于鸿毛？或是重于泰山？”

南瓜也擦擦泪水，从怀里掏出一柄折扇，双手递给商大师。

“这是当年大师兄赠予一位红颜知己的遗物，大师兄牺牲之后，辗转到了二师兄手中，后来二师兄又把它交给了我。上面的诗正能展现大师兄的风骨。”

商大师打开折扇，上面题着一首七绝，正是祖尧笔迹。

休教年华付白头，

横刀跃马逞风流。

春衫绿透增惆怅，

不为家愁为国仇。

商大师闭目垂泪，将折扇在手中摩挲了一会，交给四娃：“炳达，还是你来保管吧。”

正在这时，南瓜的手下敲门，在门外说时间到了。

南瓜又跪下来给商大师磕头。

“徒儿不孝，职责在身，这就要走了。时间紧迫，也来不及细说。

大师兄当年跟守常先生一起被军阀逮捕，受尽拷打未曾低头，最终慷慨就义！二师兄在九一八事变之后，就远赴关外，组建东北抗日联军，他这些年杀敌无数，可惜最后死在倭寇手中。

师父放心，二位师兄无愧您老人家的教诲，谭祖尧、马尚德之名必能垂于千古！”

南瓜拜别师父，商大师扭过头去，强忍悲伤，挥手示意让他离开。

四娃将南瓜送至门外，南瓜回过头来，眼见小师弟已经是一条堂堂的汉子，比自己都高了半头，倒不好再叫四娃，于是换了称呼。

“炳达，今天见到师父身体康泰，我就放心了，这些年多亏了你，替我和两个师兄在师父身边尽孝，我这就走了，你和师父多多保重。”

南瓜掏出一支短枪，又从手下那里要了两枚91式手雷，交给四娃，让他用来防身。

四娃接过枪，熟练的拉动套筒，眯眼瞄准，惊喜道：“勃朗宁？1911？”

南瓜吃惊道：“你还认识枪？”

“嘿嘿，师兄，我也是地下党员啊！我的上级是区小队高队长，我平时的任务是给咱们野战医院收集药材药品。”

南瓜惊喜交加，但是眼看天都快亮了，不敢再耽搁时间，只狠狠抱了四娃一把，就要转身。

四娃忽然道：“三师兄，大师兄和二师兄都走了，去年县大队齐队长也被鬼子杀害，同志亲人们一个个的牺牲，你说，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败日寇啊？”

南瓜默然片刻，抬头看向东方隐隐发亮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