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疯屋六(第1/3 页)
如同坠入冰湖,在被神秘而怪异的力量拖入虚空之时,彻骨的寒意不断地夺走聂云筝身上最后的温度。
之前在房间中不断蔓延的寒冷,并非是由于秋雨带来的寒凉,或许应当是这座怪屋中游荡的恶灵的杰作。
聂云筝并没有觉得恐惧,而是觉得一阵坦然。
大概就是,活着真没有什么趣味,但是死掉也太过丢人了。
活着也行,死了也可以。都行。
闭上眼睛,等待着无尽的虚空吞没自己的身体。
无聊。
“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那岂不是向这个讨厌的世界投降了吗?”
很轻的,带着叹息的声音却如惊雷在耳边炸开。
很熟悉,却如同再也听不到的声音。
聂云筝的眼睛突然开始流泪。
即便在无尽的,无边界的黑暗中,她依旧泪流满面。
聂云筝心中升起了一阵强烈的叛逆感。
那么,就看看你究竟有多么厉害吧。
周围的寒意愈发粘稠,聂云筝开始试着借助它们,努力向着上方游去。
似乎是因为开始努力活动,身体也开始生出热意,随着她的努力,周围的冰河逐渐化为暖流,带着她不断地上升。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的时间如同凝滞一般,或许过了一天,也或许过了一年,似乎是撞破了巨大的气泡,无尽的黑暗自一条刺目的白光而被分割开来,化成了满日的白昼。
并非黎明,而是眼前的,如同摩西分海般,开阔的山洞的出口。
聂云筝从地上站起,轻轻拍去身上的灰土,包裹也还背在身上,而她却孤独地站在一个不知是哪里的山洞前,远处,是个炊烟袅袅的小村子。
她大致明白自己的位置。
那么何方庆是不是也在这里?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与那座大宅完全不同的是,这里一直是明亮的白昼,远方有着炊烟,应当也是有人生活的地方。
她清点了下随身的物品,自己的包里还有点剩下的润喉糖,一小包话梅,还有日记和那两本破旧的书。而乔麦的包里,则是一副准备春游时拍照用的墨镜,还有矿泉水瓶里装着的大半瓶水。
应该是日记的原因?
那么,这样说来,这里是日记里记载的那个村子吗?
收起了自己的疑惑,聂云筝沿着小路,想着那个村子走去。
艳阳高照,她稍微适应了一会,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周围确实是如此的安静,但却仍旧有着蝉鸣和鸟叫,让人更加安心和舒适。低矮的灌木中长着些玫红色的浆果,看上去多汁而饱满。
她轻轻摘下几枚浆果,收在包里。
村子不远,没有多久,聂云筝就站在了村口。
“果然,并没有人在。”聂云筝无奈地看着如同画中布景,设施详尽,所有乡村生活的画卷中需要的元素林林总总、事无巨细都被堆叠在一起。
只有其中最精髓,最需要的元素-----人,并没有包含其中。
聂云筝随意走进了一间房子,里面的陈设如新,像是有人一直打扫的样子,纤尘不染,但是就,毫无生活的痕迹。
不论是从未点燃过的灶台,堆叠成山却太过整齐的柴垛,还是空荡的鸡舍狗窝,都让人觉得,这里只是个画卷,如同真实,却无火而炊烟袅袅。
画师的技巧太过超群,足以媲美清明上河图,但是却也太缺乏生活,连个人都画不出来。
咚。
不知是什么东西在聂云筝的身后重重地跌落。
“你……你好?”
一个怯生生的,温和的,善意的声音响起。
聂云筝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少年,抱着一只小小的幼犬,旁边是摔破的一个小瓮。
那个少年长得极好,聂云筝见遍了整个娱乐圈多少俊男美女,却从未见过如此美好的一双眼睛。那是如同满天星光落在湖中映出的,璀璨而清澈的眼睛。
如果在尘世中沾染了哪怕一滴尘俗,就会失去光芒的,美好的眼睛。
他抱着的幼犬轻轻咬着男孩的袖子,像是被抱得有点用力,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呜呜呜呜。”
“乖乖,不闹。”男孩轻轻抚摸了两下狗子的头,狗子立刻乖巧地发出喉咙里呜呜的舒适的声音,伸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