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不解多情(第1/4 页)
江谈夙等在枉春楼外,白日看楼,细节毕现,原来楼的檐角也坠着杏叶惊鸟铃,棂花与阑干与朔京建筑更相似。
偃枉然去过朔京?
楼里走出来两名婢女自称春百与春千,客客气气来请江谈夙。
“偃楼主平日不住在这里?”
楼内洁净无尘,却少了一股烟火气,冷冷清清、规规矩矩。江谈夙将猜想问出来,其实她还有许多要打听的,可无从问起。
春百捂住嘴笑:“枉春楼管的地方多,楼主不会只在一处地方住。”
春千较沉稳,说:“虽然不在此处住,县主要见还是能见到。”
江谈夙想笑:“难道他在贺兰山外,我要见他立刻也能飞回来?”
春千顿住,没接话,转而向楼上看,恭声唤:“楼主,县主已到。”然后她折回,请江谈夙上楼:“奴婢就不上去了,县主一个人上去吧。”
随江谈夙进来的两名侍卫不依:“那怎么行?”
江谈夙劝住他们:“你们也在下面等吧。”
上次春山秋水宴时,江谈夙只匆匆看了一眼二楼布置,如今酒席撤走,她才发现二楼是接连的厢房,每间厢房外都悬挂着鹿皮缝制的櫜鞬,半露劲弓精羽。
有一间房门敞开,江谈夙便走到那间前,偃枉然果然坐在里面,一张弥勒榻上。
江谈夙环顾屋内,仅有这张矮榻,榻上左右摆了两个三足凭几,其中一个叫偃枉然靠着,另一个可能是留给她的。
偃枉然这是不准备屈尊下榻,给她行礼了。
江谈夙当然不可能用对待刘郡丞的方式来对待偃枉然,偃枉然混到今日,显然不是吓大的。但她又想起上一世,偃枉然始终贴在她身后十米,随唤随到,冷脸帮她赶恶犬、帮她剥橘子、帮她架梯子,再面对这个完全不相干、沉着脸看她的人时,她确实有一丝委屈了。
“我们又见面了。请上座。”偃枉然坐得闲散自在,说得云淡风轻。
江谈夙提裙正坐,道明来意:“本县主……”
“我知道你是县主。”偃枉然稍稍端直上半身,说:“但我只算半个中原人,不认你们那套礼莫大于分的道理。枉春楼只认两样东西,一认利益,二认朋友。不知夙姑娘想与我认利益,还是认朋友?”
江谈夙怔住,这声“夙姑娘”像是春雷细雨,将掩在深处的情绪抽拔出小小的嫩芽。她原来是希望偃枉然这么喊她的,她根本不讨厌偃枉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偃枉然耐心等她回答。
江谈夙抿唇:“枉春楼送往迎来、停传常满,远近亲疏的朋友比比皆是,若是认朋友,我与楼主交情尚浅,甚至不比我与邻居的关系更近,请求楼主奔波办事,怕是不妥。倒不如你我先谈利益,再图长远。”
此话既表明江谈夙求人办事的态度,又不失上位者身份,已十分得体从容。
但江谈夙觉着偃枉然听了并没有高兴,甚至还有点生气?
他重复着她的话:“交情尚浅,甚至不比你与邻居关系更近,不如先谈利益?”
“正是。”江谈夙肃正态度,极其认真。
“好,很好。”偃枉然扶额,苍白指尖覆上眼尾,来不及遮挡的瞳孔有一丝凄迷。
再松开手时,他转头看江谈夙,平静、淡漠。“夙姑娘要认利益,我们便来谈利益。”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偃枉然直白问。
江谈夙也直白回他:“我想让楼主帮我打探一个人的下落。”
“谁?”
“原本关在衙门大牢里,昨夜刚被劫走的徐鉴妻子,杜朝云。”
偃枉然:“找到如何,找不到又如何?”
江谈夙不知道枉春楼做不做找人的生意,开价几何,反问:“楼主不如开个价?”
偃枉然掌心在凭几上轻轻敲打,斟酌片刻,回:“找到了,你将你的剑送我。”
江谈夙迟疑了,虽说神鸟剑上一世的主人是偃枉然,但这一世是她父亲送给她的……
“舍不得?”
江谈夙摇头:“并非舍不得,而是父亲送我剑是为了我能自保。我将剑给了楼主,手上无神兵利器,也是一个烦恼。”
偃枉然清冷一笑:“这有何难?我让工匠依着剑上花纹,给你打一把短剑,再造一把袖箭,更便于应急。云去留武功不低,若不嫌弃,可让她教你如何临危应敌。”
不过他说完,又沉下身子,没什么兴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