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 老兵的故事(第1/1 页)

后半夜的时候醒过来，迷迷糊糊间我看到门口有个人在坐着抽烟，火塘里还燃着一小撮火苗。既然都醒了，还是去释放一下下腹内脏的压力，就钻出睡袋。

坐在门口守夜的是老兵，轻声打了个招呼，转到屋后撒了尿。晚上的山里到处黑黢黢的，比白天冷得多，我打了个寒颤，回到老兵身边坐下。

“完成了灌溉任务？”老兵叼着烟，低头把护膝套往膝盖上提了提，“夜里还是有点凉啊，老胳膊老腿快不好使喽。”

他眼睛里全是血丝，铁定是熬了大半宿，我有点不好意思，“你一直在值夜啊？”

“嗯。”老兵咂了一口烟，“都是些孩子，多休息休息。”

“老兵，你打过仗吗？”想起来问道。

“打仗？”老兵愣了一下，又咂了口烟，“打过，跟越南人。”他仰起头眼神飘过远山上沿，却并没有什么焦点，“很多兄弟留在了那里。”

“我总觉得啊，”我撑着下巴也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如果是我打过那种丛林战，可能一辈子都不想再进丛林了。”

老兵沉默地抽着烟，看他出神，我猜他一定是想起了过去的事情，就默默地陪他坐着。烟头明明灭灭的，慢慢快燃到了尽头，林间不时传来一两声鸟啼合着虫蝇窸窸窣窣的响动。老兵突然开口：“小丁，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一愣，摇了摇头。老兵捻灭烟头，“这里已经是横断山脉的余脉了，我当年是被紧急调到战场上的，去的时候路过这里，就在这一带我遇到过一件奇异的事情。”

我来了兴趣，忙追问后来的事情。

“那个地方在更往西，也比这里高一些的位置，我们连夜急行军，执行的是特殊命令。那时候我们连有几个新兵蛋子，年纪很小，一路上跑吐了好几回，还有一个失足摔下山坡撞得满脸是血的伤员。连长看他们实在支持不住，就让他们原地休整一夜，留了我和两个老兵照顾他们，就在那天晚上，我们侦查周边时在山上发现了一座巨大的庙宇。

应该是个庙吧，我不太懂这些，那庙是空的，却又不像废弃了，说不上哪就感觉不太对劲。就记得特别气派，好看，宏伟，但其实荒郊野外连路都没有，莫名其妙有这么一个庞大的建筑物，说不慌我自己都不信。但正好又没帐篷又没保暖的装备，如果能有那么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过一夜，大家的体力精神也恢复得快。那时候我们都是年轻人，又都是战士，虽然有点害怕，可好奇心也盛，就不自觉地大声喊着口号给自己壮胆。”

老兵说到这低头笑了笑，又点起一支烟，“我这一熬夜烟瘾就大，你要不回去再睡会？”

我使劲摇头，老兵咧嘴，接着说：“我们进到那个庙里过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追大部队去了。”说罢，又开始抽烟。

“就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啊。”我忍不住问道。

“小伙子别着急，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我们离开以后。其中一个新兵蛋子落了装备，我们就沿原路回去，结果那庙不见了。♂狂♂人♂小♂说♂网*♂.du♂shu.k♂r♂丝♂路♂文♂学♂网*♂.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