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1/5 页)
远远传来的雷声震耳欲聋,响彻天际。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彩柱后,一人嘴里叼着一根杂草,浑身上下邋遢肮脏。
头上的毛毡帽挡住大半张脸,毡帽是羊毛的,厚实又保暖。
矮个子的脱下自己头上的毡帽,往高个头上戴,嘿嘿一笑。
“哥,你瞧这帽子!”他压低声音,“我以前可没见过这样的好货,那老头果然出手阔绰。”
被称作哥哥的男子往弟弟后脑勺呼了一巴掌,嗤之以鼻:“一个破帽子就把你收买了,有没有点骨气!出息!”
话虽如此,到底还是乐呵乐呵接过弟弟递来的毡帽,扣在自己头上。
他目光落在雨中的沈烬和明窈,一双凌乱眉毛高高拢起,不明所以。
“你说这两人在磨蹭什么,都嘀嘀咕咕这么久了,还不走?”
“管他呢,反正做好我们的差事就成。”
弟弟扯扯哥哥的袖子,好奇,“你说那老头为什么让我们来盯着二殿下啊,那可是二殿下,万一让他发现我们在这里……”
弟弟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们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兄弟二人往日都在城中乱晃,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前些年还被人抓过,一人缺了一只手,若非如此,恐怕早就被刘知县抓去做苦役了。
弟弟忧心忡忡,“早知如此,该和那老头多要点银子才是。可惜我们蹲了这么久,也没蹲到什么要紧的消息,不然回去还能讨价还价。”
哥哥皱眉,心生一计:“要不,我们走近些?若是这次能打听到二殿下……”
话犹未了,一把利剑忽然横亘在二人脖颈后。
章樾面无表情站在两人身后,眼中杀戮尽显。
……
一声惊雷乍破天际,陈三河一手握着酒壶,趔趄往河边走去。
身后跟着的奴仆上前,手忙脚乱搀扶住陈三河:“三爷,你走慢些,仔细摔了。”
陈三河甩开奴才的手,跌跌撞撞朝前走了两三步,他扶着河边干枯的柳树,一双浑浊的眼珠子半眯着,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色。
陈三河轻声嘀咕,自言自语:“我总觉得……风雨欲来。”
从今早开始,陈三河右眼皮一直跳动不止,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他行商多年,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总觉得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他拍拍奴仆的肩膀,“你说,是不是要变天了?”
奴仆被拍得一个踉跄,差点脚滑往河里栽去,他欲哭无泪,对陈三河好言相劝。
“老爷,这天早就变了,你瞧瞧这雨,还是早点回家去罢,这雨也不知下到几时才歇。”
“……回家、回家。”
陈三河醉醺醺,喃喃自语,任由奴仆扶着自己上了马车。
马车内昏暗无光,陈三河睁着一双惺忪眼睛,手脚并爬
,晕头转向寻了青缎软席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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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骤然亮起一抹光影。
一人坐在车上,双手环着利剑,他手上点着火折子,不知看了陈三河多久。
寒意从足尖漫起,不寒而栗。
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陈三河,来者不善。
他瞳孔紧缩,下意识贴紧车壁,满身的肥肉抖动不止。
手指刚触碰到软垫下藏着的刀鞘,一声讥笑忽然落在陈三河耳边。
章樾随手将袖中的匕首丢到陈三河身上:“你是在找这个吗?”
风雨飘摇,似乎有枯枝禁受不住风吹雨打,咔嚓一声从树上掉落。
掩住了马车内的惨叫。
……
地牢潮湿阴暗,不见半点光影。
外面似乎还下着雨,雨声淅淅沥沥,似连绵不绝的哀乐。
陈三河遍体鳞伤,那张往日趾高气扬的面孔全没了生气,殷红的血珠从他指尖滑落,流淌一地。
他脑袋垂到一旁,浑浊不堪的双目耷拉着眼皮:“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隔壁牢房传来凄厉尖锐的惨叫,撕心裂肺,却是之前跟踪沈烬和明窈的兄弟二人。
那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