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亲妈给的(第1/2 页)
连峥沉着脸待在车里,顾涟漪倒是松了口气。
她推门下车,走向顾家。
那半山豪宅于她而言,曾如吃人的魔窟。
月亮初升,院子里已是灯光通明,魔窟布满獠牙的大嘴紧闭着。
她要等人来开门,因为从没有人愿意告诉她大门的密码。
叮咚叮咚。
半山别墅遍布监控探头,可她还是足足等了十几分钟,才有佣人来给她开门。
佣人并不正眼看她,脸上的不耐烦,丝毫不加掩饰。
“老爷夫人和小姐正在用晚餐,你可以在门口等会儿。”
顾涟漪充耳不闻,穿着鞋踏上光可鉴人的地面。
“你!”
佣人怒视那袅娜的背影,眼珠一转,把嘴边的恶言咽下,赶紧跑到饭厅。
顾涟漪施施然走到客厅,在长沙发上落座。
堂皇富丽与记忆中半点不差。
脚下是锃光瓦亮的鎏金理石地砖,头顶是大到足以砸死人的水晶吊灯。墙上挂着几幅释元甄大师的水墨画,与华丽至极的装修风格不太搭。
顾东升喜欢拍卖会的氛围,每次都愿意带回点战利品,又尤其喜欢竟拍名家遗作。
她猜,他并不真的在意买回的是什么,而是喜欢这种既能彰显品位又能展示财力的行为。
刚被接回顾家的那一年,她不小心把抹布上的水甩在那副《清净无染图》上,留下来几个灰色水渍,佣人怕担事儿,顾东升知道后大发雷霆,当着那对母女的面儿狠狠的揍了她一顿,让她在画前跪了一整天。
她冷眼看着几幅大作,心想:若是大师们泉下有知,会不会觉得自己的作品被亵渎,玷污了这百年间沉淀的风雅气节。
二十几分钟过去了,客厅没有半只小猫经过。
顾涟漪决定先去收拾东西,节省时间。
她的房间位于一楼拐角处,紧邻杂物房的一间小小的厢房。
关上门,她趴在地上,循着记忆中的位置,掏出一个古旧的红色小木箱。
箱子漆面有些斑驳,锁也是个老物件儿,却是精致复古的样子。
钥匙在哪儿来着?
她摩挲下颌想了想,又重新趴回地上,把用胶带粘在床底板的钥匙取下来,小心翼翼的捅进锁眼。
箱子塞得很满。
有小时候收集的一摞糖纸,几包很香的卡通橡皮,一大盒香水豆,风干花瓣,和几颗光滑的鹅卵石。
初中和高中的各种学生证,校园卡,全班合影,当然还有她的身份证。
随手拿了只笔,抽出笔芯,往木箱底的小洞一捅,
咔哒一声,箱子一侧弹出了一个小小的暗匣。
不大的空间,整齐的叠放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养母焦玉蓉与她的合照,背景幕布印着长城,显着很假,她被画上夸张的口红腮红,坐在焦妈妈腿上,焦妈妈眼角的褶皱挺深,笑得尤为慈祥。
另一张照片,一个小婴儿沉睡在年轻女人的臂弯里,不像摆拍,就是被记录下的平凡瞬间,女人侧脸极美,满满的温馨感力透纸背。
“红颜薄命”,顾东升曾这样评价过石小花这位正妻。
那美丽至极的女人生下孩子不就便过世了,一向严肃的顾老爷子生前也夸过一句,那丫头心善,怕是积了德,一天夜里眼睛闭上就去了,去的很安详。
她以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上的女人,目光晦暗。
那些个造孽的都活得好好的,凭什么要一个积了德的早亡?
“妈,顾东升真是我亲爹吗?你那时候到底喜欢他什么?我怎么就看不出他哪儿好呢?”
将照片和证件妥帖的收进帆布背包,她勾起匣底的项链。
说这是项链,其实都是抬举它了,一条看不出多少k的暗黄色细链子,吊坠就是一颗黑漆漆的小石头,一元硬币大小,质地是肉眼看得出的普通。
唯一能称赞一句的就是形状吧,好歹被切割成挺标准的正二十面体。
不过,一般病毒的分子结构都是二十面体来着……
emmm……亲妈给的东西,不能嫌弃,不能嫌弃!
顾涟漪背好背包,打开房门,便听到顾东升的笑声。
“我们唯一公主这次进了年级前十,你想要什么,爸爸奖励你。”
“东升,唯一平时很努力,比同辈的那些孩子刻苦得多,这样的付出,考得好是应该的,考不好我反而要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