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爱智慧(第1/2 页)
莫非世上果有转世一说,苏容若注视着夫君轮廓坚毅的脸庞,健美阳刚的躯体,暗想:和古希腊将士的雕塑如此相似。
她早知他痴迷战争这种游戏,以前无论在隐庐还是哈尼村,他每天都要练两个时辰的武功,并长时间地和阿禧讨论阵法,或独自对着地图或沙盘发呆。
即便新婚蜜月,他片刻不离地厮守着原身这种顶级美女十余日后,每每凌晨醒来,她总能在格斗房或兵阵推演室找到他。
它们才是他永远的朱砂痣和白月光,自己不过是他的管家婆。
苏容若她并不难过,男人总有自己的事业。但她担心,他的狂热,那柄剑的冷酷,面对承王和肃王对权利的贪婪,会给他和这片土地带来巨大的灾难。
现代唯一挨过原子弹的日本,便是军国主义份子惹的祸,他们甚至刺杀了本国主张和平外交,消减军费的三位首相。
多数人总容易被激进和愤怒的情绪所裹挟,难怪谢长风一再叮嘱她要勒住阿诺心中的野马。
想到这里,她朝夫君的某个部位看了眼,微微一笑,阿诺瞧她笑得奇怪,过来吻她的头发:“笑得古怪,为何?”
“在我给你讲的那个古希腊,男子强健的身体被崇拜,那个却被蔑视,艺术家在雕像或绘画时会缩小它的尺寸,因为他们认为思想是高贵的,欲望是低俗的,再威猛的战士也需要臣服于精神。”
苏容若扔开画纸,看向夫君的眼睛:“卿卿,所有的圣贤都在说智慧,你说,何为智慧?”
阿诺见娇妻从闺房调笑忽然过度到严肃的哲理探讨,有些猝不及防,沉吟片刻,道:“智慧,便是见人所不及?看得更高更远更深?”
“我不知道。”苏容若眯了眯眼,看着男子在缕缕金色阳光照耀下的健美身材,恍若见到影响她来的那个时空千年的地方。
她目色悠远地给他讲了一个故事:古希腊曾经小国林立,其中的雅典,不仅在政治,经济,军事领先地中海诸国,还诞生了数不清的思想家,艺术家,大哲和诗人。
但,正是辉煌灿烂的盛世,滋生出过度的自信与膨胀,民众迷恋年轻健美的男性,将他们视为城邦的力量和希望所在。
这些国家的花朵,追求物质,喜欢享乐,心怀开疆拓土,建功立业的宏大理想,渴望征服,以及被万人景仰。
名垂千古的智者便在此时出现,他以深邃的智慧,观察到同胞们已偏离了善良与正义,于是告诫他们,只有学会节制,以理性去爱,才可能收获幸福。
遗憾的是,洞穴故事变成了现实,智者被判有罪,饮毒而亡,雅典很快陷入了一场诸国参与的百年战争,由盛转衰,无数的青年死于战乱。
讲古结束,室内静谧,唯鹤炉口中吐出缕缕松荷淡香,男子注视着微微垂首,绿鬓如云,温柔似水的爱妻,一时恍惚,久久不语。
他早就察觉自己在本性和他的皇帝爹一样,嗜血好战,有逆天之胆,而世人的偏见,让他内心常常野兽般地咆哮。
同龄的少年去酒肆喝酒看艳舞,他却狂热地研习兵器和阵法,凡遇上新的武功和阵法,他会几夜不眠地将它们练得纯熟。
他最大的快乐,是在童子营的格斗室,禁军的训练场,以武力战胜数倍于自己的对手,只有将他们打倒在地,内心的猛兽才会停止咆哮。
他崇尚力量,痴迷一切让自己强悍的东西,但是大兄教他仁慈宽和,西席们诲他以诗书礼仪,他渐渐地变得驯服,内心的嘶吼声越来越低。
直到漠北,他久藏深处的潜能被突然点燃,世人当他是新升的将星,他却知道,他回到了本性的天地,如蛟龙入海,雄鹰击空,猛虎上山。
曾经以为天地间除了大兄他无所畏惧,上可逆天,下可倒海,曾经以为唯有金戈铁马才令他热血奔腾,直到与她相爱。
她和大兄相同,予他以安宁,亦让他心生忧惧,她和大兄不同,她给了他酣畅淋漓冲锋陷阵的战场,在那个战场,他是她带着洛神花的兽。
是的,他是被仁慈与美丽驯化过的兽,需以敬畏和德性来节制自己本具的强悍甚至残忍,才能避免那吞噬生命的陷井。
捧起娇妻精致难描的脸,正色承诺:“容容,你曾经说过,心有猛虎,细嗅蔷薇。我应你,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以刀剑说话。”
“好阿诺,你懂我,需知杀人一万自伤八千,我才舍不得卿卿去和人家拚命,今后也多劝你的殿下,好不?”苏容若赞赏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阿诺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