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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你真厉害。”米亚灿烂地看着缠绕在厄兰脖子上的黑色液体，接着直接对着那个东西咬了上去，“如你所愿我也成了污染，那你有没有想过，污染也是可以吞噬污染的。”

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厄兰苍白的两颊染上晕红，因为凌奕的意识占上风，整只人鱼都显得十分冷淡，此刻有种怪异的割裂感。

米亚没有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况，他大口大口吞噬着缠绕在厄兰身体上的污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吸收了太多污染还能保持理智的原因，他此刻吃着这些黑色的东西就像是在嚼椰子灰棉花糖一样。

有股椰子味。

以利吃痛地闷哼，这才察觉到米亚根本就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他想挣脱但是因为被吞噬了太多的能量而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身体内还没有消化完的碎片也在这一刻进行了彻底的反扑。

以利扭动挣扎着但无法逃脱，很快就因为所有触手被咬断而无法吸取能量修补身体，成了一个可怜的黑色团子。

“不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跌倒在恐惧之下爬不起来。”米亚捡起来黑色的团子。

因为他被迫吞噬了太多污染，此刻的危险程度隐隐都要比以利高，黑色的团子这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不挣扎了。

米亚看着黑团子忽然间想起来了他们第一次在副本里遇见的样子。

听着以利唾骂着所有的一切，他没什么善心地击碎他独有的强盗逻辑，“凌奕给所有人类都是一次机会，只要你有所想有所念就可以自愿成为玩家，攒积分来实现自己的心愿。”

“失败的玩家就会成为npc，我一直都以为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米亚当初逃出副本后其实听说过以前的以利还是玩家时做出的事情，从那时以利就是一个可以不择手段达成目的的人。

他并不憎恨这样有野心有手段的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

但是不代表他认同以利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走的行为，以利已经有过第一次机会了，但是仍旧想要第二个，第三个。

他可以反抗，但同样必须接受失败。

米亚不想和他多谈，神情平静地捏碎了手中的黑色团子，“这次我不会再心软了。”

狂暴的能量在体内席卷，哪怕强忍着他仍旧吐出了一口血，最后带着满头汗水眼前一晃陷入了黑暗中。

视野的最后是遍体鳞伤但仍旧满脸焦急地朝这边跌跌撞撞跑来的幻想种。

……

残暴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格，米亚还以为睁开眼自己会回到原本的世界，却没想到对上了一张苍白的侧脸。

他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家伙的穿着，然后才认出来趴在床边睡着了的是纳斯。

幽灵族天生性格恶劣，虽然是死灵化身但仍旧举手投足间都是旺盛的生命力，他倒是很少见到对方这样脆弱的时刻。

眼下都泛着青黑。

米亚的动作很快就把纳斯吵醒，幽灵睁开猩红的双目，先是瞳孔一缩，接着撑着英俊疲惫地面孔笑道，“小米亚终于醒了，再不醒就要找王子来帮忙了。”

说话依旧是那么不着调。

“……”米亚对这家伙的奇葩已经有了很深刻的了解，正要开口说什么，就见眼前的幽灵侧过头，非常“碰巧”地露出了苍白脖颈间触目惊心的指痕。

被污染时他的记忆是模糊不清的，看着这个痕迹，脑海中只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印象。

米亚只记得纳斯像是不要命一样追过来阻止他然后被他掐住脖子的画面，瞬间整个人就有一点点的心虚，“谢谢，我会赔偿你的。”

他看了眼幽灵，然后别过了头，如果他真的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杀了无辜的普通虫族，他这辈子恐怕都会被愧疚填满。

“赔偿我？小米亚，是你救了我才对，应该是我来报恩。”纳斯优雅英俊的面孔在米亚眼中扭曲成了怪异的样子，但语气是温和的，“你看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怎么样？”

他很少会有这么认真说话的时刻。

“……”米亚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这个幽灵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其他幻想种呢？还有我的部下去哪里了？”

按照西维他们的粘人程度，怎么会放任一个异族出现在这里。

纳斯宽大温热的掌心贴上了他的侧脸，在他眼尾摩挲了下，“总是这样，每次想转移换题就移开视线。”

他似乎是还有很多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