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江忠源痛说家史(第1/5 页)
国华和国潢正在房间看书,国藩推门进来:“国潢,大哥日后要在翰林院、圆明园、紫禁城几处奔忙,我已安排周升请了车把式,准备买头骡子做乘轿车,作为平时外出和家中两用。另外,还要请五名轿夫,买顶兰尼轿,作官差之用。”
国华闻听惊大了嘴巴:“一下请这么多人,又要买骡又要买轿,这得花多少钱啊?”
曾国藩淡定道:“做官的皆要如此,无一例外。”国华纳闷道,“大哥,四个人抬轿为何要请五人?”
曾国藩道:“四人抬轿,一人护轿,必要时可以替换抬轿。”
国潢忧心道:“可我们哪来这么多钱雇这些人?”
曾国藩深深舒了口气:“朝廷官规,毫无办法。养一辆轿子,一年一千多两银子;主要是轿夫工钱,可养不起轿的不是大哥一个。”
国潢闻听大哥这番说辞,好多疑问被堵了回去。
曾国藩接着对国璜道:“四弟,下午,你随福禄,就是那个新雇的车把式,到骡马市场先买头骡子回来。他经验很足,你跟着就好,一切他会打理。”
国华说:“大哥,我也去吗?”“你在家安心读书,四哥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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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家的包房里,国荃、刘蓉、罗泽南、江忠源正围着酒菜即兴畅谈。江忠源豪情满怀地对国荃道:“十五岁我考中秀才,二十五岁才得中举人。中举回家那天,父亲见面,一把将我搂在怀里抱头痛哭!哭得那个惨哪,左邻右舍都以为家里死了人。”
国荃接腔道:“老伯定是为岷樵兄中举而激动。”
江忠源说:“不是激动,是悲痛!否也,应该是悲痛加激动。当时,我家一贫如洗,乡试时,我随身带的只有三百铜钱和一罐咸菜。他老人家都以为我会饿死在外面,再回不来。”
国荃纳闷道:“那您,怎样度过乡试期间的生活呢?”
江忠源说:“想那三百钱坐车都不够,何谈食宿?我靠爹娘给的这双腿,步行走到省城。进了城,我顾不得饥渴劳累,便一头扎进了赌场。”
国荃惊大了眼睛:“赌博啊?”
江忠源理直气壮道:“兄弟,哥一不偷二不抢,哪来的银两供自己考举?我江忠源堂堂大丈夫,岂能坐困愁城坐以待毙?于是,我揣着仅有的三百小钱进了赌场,最终,赢了五两银子。不但周全了乡试的一切,回到家,还剩了六百铜钱。”
罗泽南笑着道:“岷樵,就别当小弟的面逞英豪了,免得教他学坏。”
江忠源转脸对着国荃:“沅甫,愚兄我可不是坏人哪!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时,我就喜欢打打杀杀,是爹硬要逼我读书。我江忠源明人不说暗话,我不但赌,还逛青楼。嘿嘿,男人嘛!总得活出个男人的快活。”
刘蓉见江忠源秉性上来,忙打岔道:“来来来,喝酒喝酒。岷樵兄那点风流韵事,就不必给大家介绍了哈。没人不知你是风流才子。”
江忠源憨笑道:“是是是,不说了。唉,这都是我的罪过!让小弟知道个一二,也没什么不好嘛!哈哈,来来,喝酒喝酒!”
大家举杯喝了口酒,国荃放下酒杯对江忠源道:“岷樵兄,我喜欢您这样的豪气之人。不过,小弟不明白,您怎能和我大哥成为朋友?太不可思议。”
江忠源说:“你是说我不正经,你大哥太正经了是吧?嗨!那是我以前!正因为我这些毛病,很多朋友都敬我远之。那时候,全湖南也就小岑一人看得起我。”
刘蓉接腔道:“扯淡,小岑可没说看得起你进赌场上青楼。人家是看你才华和豪爽的为人。”
江忠源依然侃侃而谈地:“所以嘛,才有后来赴京两次而不售的境遇。”
罗泽南指着江忠源:“哈,岷樵这个人,走哪都会发生奇遇。”
江忠源大咧咧道:“那是当然!第一次赴京我便考场失意,且身上仅剩几个铜板,返乡都无望。于是,我在客栈墙壁上愤愤写下:‘劳生无计了情缘,踏遍红泥意黯然。万里关河鱼腹纸,五更风雪马头鞭。浪游燕市悲前事,小别章台感隔年。寂寂晓风残月里,选词谁唱柳屯田。’以泄我情怀。结果,被客栈老板抓着,说我把他的墙弄脏了,硬要我赔他的墙!我说,这若是杜甫李白写的,你会让他赔吗?”
国荃闻听哈哈大笑:“后来呢?”
江忠源说:“要不就说我奇遇了!正当我与客栈老板争执的当儿,在京做官的黎樾乔前辈,到客栈看望一个朋友。黎前辈得知情况后,帮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