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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并坐,各有各的心肠。
将来三五十年后,
这个相片好作文学纪念看。
哈,哈,我写的白话歪诗送把你,总算是老章投了降。
不久,章士钊因为支持北京女子大学杨荫树校长,对激进的学生采取强制手段,并提交呈文要求停办女子师范大学,引起了青年学生的不满。
1925年5月7日,200多个学生在故宫神武门集合,一路高喊口号,浩浩荡荡地杀进了魏家胡同13号。进步青年学生打算当面要与这位守旧的总长理论理论,质问他为何“摧残教育,禁止爱国”。章士钊当时没在家。学生便把气撒向屋内的古董和门窗的玻璃,对他的住宅实行了强有力的阶级专政。在这场斗争中,章士钊与鲁迅代表不同的思想阵营,一个用手上那节又短又细的权杖,一个用手中那支又尖又利的毛笔,针锋相对,章士钊最终败下阵来,随着1926年段祺瑞政府的倒台,章士钊离开魏家胡同13号,去了天津。
章士钊也许是在夜晚离开的吧,黑夜可以掩盖他的苦楚和失意。在对孔孟文化的一片喊杀声中,他偏要为民族几乎断了气的传统文化针灸,使其复活为冲锋陷阵的斗士,无异于痴人说梦。
在一本书中看到如下一段话:“无论章士钊还是鲁迅,无论选择接受还是反抗,文人在乱世中都难有作为。章士钊的‘农业立国论’和鲁迅的‘喊醒世人’之于那个时代,都是超前的,难为人理解的。世人对他们的全面解读都是从他们过世后才开始的。”
“近日又有学者指出,尽管章士钊对女子师范大学一事处理过于武断,但指责章氏一手导演‘三·一八’惨案却有失偏颇。1925年,章士钊辞去了教育总长的职务,改任段祺瑞政府的秘书长。一年后,惨案发生,这时不在其位的章士钊不可能授意武力镇压学生。”
人们有一种习惯性的思维定式:非此即彼,非对即错。对于意识中感到有问题的东西,便蒙生斩尽杀绝的极端热情。章士钊在那个特殊的时代,一直保持着一个传统文人应有的良心和清醒。在章士钊看来,中国的传统文化并不比西方落后,中国近代落后的这笔烂账,无论如何不应该让传统文化来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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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士钊—难以驯服的老虎(3)
三
岁月的手太过霸道,拾起这本画册一顿乱翻。前一页还没来得及过细浏览,下一页又哗啦一声掀了过去。
攒钱、置地、盖屋、娶妻生子,是中国传统人生的几块踏脚石,总得把立脚点放在这些事情上,才能把人生画得圆满。不过与新文化抗争到底,一辈子不写白话文的章士钊,在这方面倒表现得并不传统。从他出生直到1960年经周恩来为他特批了史家胡同24号宅院,这位年近八旬的耄耋老人,才结束了在朋友家搬来搬去,没有自己一套房子的历史。
从1949年到1960年,章士钊的家就安在北京东四八条54号朱启钤老友家里。
1949年,作为南京国民政府和谈代表的章士钊,在谈判失败后脱离代表团去了香港。后来章士钊受毛泽东之邀来到北京,被任命为全国政协常委、中央文史馆馆长,按道理他应该住在国家为他安排的四合院里,而章士钊和家人住在朋友的北房和东房中,两家共用一个厨房,居住很拥挤,连书都没地方摆。在这样的居住条件下,一住就十年,从来没向有关部门提起过。
据章含之回忆,章士钊曾对女儿多次讲过,他一辈子从没有存款,但也从不缺钱。别人给了他钱,又转手给了比他更为需要的人。
1919年前后,毛泽东为组织留法勤工俭学来到北京,住在北京豆腐池胡同9号杨昌济的家里,毛泽东在这里同章士钊相识。据说,章士钊第一次见到毛泽东,就告诉杨昌济和在场的其他先生,说这个年轻人有帝王之相,绝非等闲之辈。其后不久,毛泽东来到上海为去法国留学生送行,急需筹措一笔资金。当时章士钊在上海参加“南北议和”会议。毛泽东冒昧地求上门去,章士钊为毛泽东筹措了2万元大洋,解决了燃眉之急。
新中国成立后,清末、民国的遗老、遗少经济上没了来源,都很拮据。这些人来找章士钊时,他总是想方设法帮助。
看到章士钊乐善好施,“爱管闲事”,毛泽东便每年从自己稿费中拿出2000元,以“还账”为由,给章士钊一些经济补助。听说是还账,章士钊说什么也不要。他要女儿转告毛主席,当时的2万大洋,不是他个人的,是他募集的。直到女儿向他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