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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业绥闻言,缓慢抬眼,如此低劣且没脑子的手段。
更深夜阑时,满室灯烛的光辉如流星。
郗雀枝跪坐在几案旁,时而望向门口,时而望向柱旁的花树灯架,静候着消息,在久等不至后,她唤来两婢,先行更衣。
刚张开双臂,室外便有声响。
菡萏入内,遣散女子左右的侍婢,然后走去衣架前,摘下其腰带上的玉饰后,低声开口:“女郎,林仆射从郗夫人那里离开以后,依然如旧去了谢夫人处,但不过三刻,便拂袖而去,黄昏才归家。”
郗雀枝沉吟少顷:“她去了何处。”
菡萏小心伸手脱下女子最外层的衣裾:“谢夫人今日离家后,其车驾从春明门离开了建邺城,至今未归。”
郗雀枝舒心而笑,至少到如今为止,局势都还在朝着自己所预想的方向而行。
更好衣,她徐步走去居室东壁,脱下木屐,在躺卧在榻上之后,便摒退随侍,安心合眼寝寐。
见女郎不再需要自己,菡萏低头退去。
在回居所的途中,却又偶遇一人,貌相有凶,开口即是:“家主有事要询问你,请随我前去。”
惟恐与那位谢夫人有关,菡萏当即急中生智,谦卑行礼:“我家女郎今日身体有恙,左右不能离人,需侍坐在卧榻边,不知可否明日清晨再前去?”
身为男子的扈从,此人只知要严格完成家主的命令,不近人情:“自是有所要事,况如今既客居建邺林家,便需听从主人[3]的安排,你一婢子也敢违背命令?”
菡萏只能跟随。
庭阶前,男子在檐下负手而立,披着御风的玄色宽衣,散着墨发,一言不发,自上而下的睥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菡萏顷刻就明白过来,这是要审问她。
扈从将她往前一推,简单几下,就使其伏跪在砖石之上。
比砖石更凉的是男子没有半分温意的声音:“你主人都从我书斋中拿了何物。”
菡萏相随郗雀枝多载,其心智亦非寻常,既不挣扎,也不惊恐,恭顺将上半身伏在地上:“婢不明白林仆射所言,女郎自季夏染疾,便不出居室,平常也只去郗夫人那里,且品行清白,还请林仆射勿辱及女郎声誉。”
林业绥淡抬眼皮,审视与厌恶的目光不加掩饰,连多余的一句话都懒得再与她说:“证据皆在,诡辩等同服罪。”
突逢巨变,菡萏不知所措的抬头,只见男子那双眸子更幽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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