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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言语带笑,应当无碍,阿母不必为此过多忧虑,我会时时以高平郗氏为行事准则。”
萧氏斜瞥一眼地上,警戒了句“再勿有今日之事”便径直走过,离开厅堂。
随着丝履踩过地板的声音逐渐消弭,郗雀枝缓缓跪直身体,双足依次站起,心却已经游神。
待醒悟之后,立即命随侍菡萏去唤人。
不久便有一婢跟随而来。
已踱步入席的郗雀枝抬头望去,受完奴僕的揖礼后,言道:“听闻谢夫人亲母不日前有疾,高平郡有一神药,我欲献之,但恐有所触犯,因而才想要询问你此事可真?”
侍婢听言则敬答:“禀女郎,此事为真,但有疾的是渭城谢氏之嫡母,非女君亲母。”
郗雀枝面色平静,像是早已得知,言语间却是愕然:“谢夫人亲母不是渭城谢氏的女君?”
侍婢亦如实应答:“女君乃侧室夫人所生。”
女君自幼由嫡母范氏抚育,并非是难以启齿之事,士族大家亦从不在乎汝母为何人。
只问所出身的氏族。
家族才是女郎与郎君的底气。
郗雀枝再问:“家中君姑还在,为何家私不由君姑决断?”
不论这位女郎问何,侍婢皆具答之:“博陵林氏的大宗已是家主,家事自该由女君治理。”
确定内心所疑问的,郗雀枝忽而浅笑,挥手招之,轻声问道:“不敬姑氏,谢夫人便不怕被遣回谢氏?”
这些皆是她所好奇的,往昔不能问妇人,惟恐得不酬失,今日自要询问个明白,以后才好行事。
侍婢惊恐拜手,拒不敢言。
郗雀枝笑了笑,用着最温柔的音调,一步步的胁逼劝诱:“我此行寓居建邺,本是为一睹国都壮丽,但出行寥寥,既得你们女君照拂,又有郗夫人为姑母,凡聪慧的都能知道其中缘由,譬如不日你便该唤我夫人,而你一个奴隶,日后我想令你如何煎熬,便如何煎熬。”
“生、不如死。”
侍婢颤着闭眼答道:“五公主羽化以后,女君代主适人,不得肆意遣返。”
郗雀枝望向北面的尊位,一字一字的往外吐:“此、生、都、不、能?”
已汗流浃背的侍婢一鼓作气的尽数告知:“家主如今已拜尚书仆射,为陛下重用,若不喜,自可再纳正室,是否会遣回谢氏,婢不知,因皆在家主一念间。”
郗雀枝也终于满意。
侍婢如获大赦般的匆匆退了出去。
居室北壁,女子伫立。
随着她展开双臂,宽大的垂胡袖也笔直。
两名媵婢见状,低头上前,走到其左右两侧,解开腰间衣带,抬手轻捏袖口衣缘,将素纱襌衣脱下,置于漆木衣架,然后取来褐色直裾。
在为女子更衣时,门户的方位传来脚步声。
被命令跟随林卫隺去郗氏屋舍的媵婢入内后,停在不远处,归来禀道:“女君,五郎已从夫人那里离开,回到自己的房舍。”
谢宝因弃掉青玉带钩,仅用细带束衣,而后徐步去南面的坐榻:“夫人如何处理的此事。”
媵婢站在原地未动,只是缓缓跟着女子的行迹而转动身体:“夫人闻之盛怒,欲要惩戒,但有郗家女郎在旁劝阻便不再追究。”
谢宝因扶腰踞坐好,倚着三足凭几轻轻颔首。
郗氏乃林卫隺的嫡母,罚或是恕,皆是孝义,谁又敢有异议,且郗雀枝得妇人喜爱,能听她的谏言,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留守在家中的玉藻命两婢端着盥洗的器皿进来,听到媵婢所禀的最后一语,侍坐在女子旁边,奉巾而报:“女君这几日不在,不知郗女郎与家中的夫人、女郎交往甚多,初到鸡鸣时分,她便去陪伴夫人礼佛,待夫人休息后,继而去二夫人的房舍相谈许久,短短几日,两人已快成知己。”
谢宝因笑而不言,最重嫡的人忽然转变去护郗雀枝的疑惑便也得以疏通,只是当时在那位郗女郎身上所觉察出的异样,此时却如何也难以回顾起来。
待盥洗完毕,又有奴僕寻来。
有关杨氏:“夫人已在准备迁居,命我来报女君,五千钱并非是小钱,麑裘也并非是轻易能得之物,均还需时日。”
去书案处取来东西的玉藻重新跪坐在女子身旁,双手奉上,她虽低着头,眼里却尽露鄙夷,原来这位二夫人也知道五千钱非小数,麑裘非池中物。
谢宝因伸手接过沉甸甸的一卷书简,唇畔浅浅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