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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的法号,智藏隐隐还有些高兴,觉得自己既是皈依了佛门,又有这么好的一个法号,到时多念几遍经,佛祖就会保佑他晚上不会有什么怕的了。
易长安见智藏情绪安稳了不少,这才慢慢儿跟他聊了起来:“智藏,你什么时候入的山门?……你家里原来是哪里人……哦,那怎么要到太平县这边来呢……每天都要做早课吗……做完早课你还着办饭,那都什么时辰了,岂不是饿坏了……”
先前提了智藏过来的大个子缇骑有些不大耐烦,正要打断易长安这哄小孩子的架势,却被陈岳一个手势制止了。
缇骑虽然退开了,还有些不明就里,这时却听到易长安声音和缓如叙家常一样问了出来:“今天我本来是来你们寺里做法事的,没想到会出这个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智藏跟易长安闲扯了这么久,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虽然再说起这事时还是紧张害怕,但是看到一直跟自己拉家常的这位施主脸色和蔼可亲,总算也能够口齿清晰地答话了。
“我才进寺里不久,被分在大厨房里做杂事,就在智能师兄手下打杂,智能师兄就是、就是……”小和尚害怕地越过易长安的肩头看了大厨房那边一眼,畏缩了一下,见易长安眸子明亮如清溪春阳,轻声鼓励了自己一句,心里又安定下来,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我正抱了一捆柴进来,智能师兄侧对着我在切菜,我就叫了一声‘智能师兄’,智能师兄没有应我,我把柴码好刚一抬头,就看到智能师兄、智能师兄他把自己的头给削下来了……”
智藏两眼惊恐地睁得的,无意识地答着易长安的问话,一双小手紧紧抓住了易长安的手。
今天看到的情形,实在是对他冲击太大了:因为智能师兄不仅用菜刀把自己的头削下来了,而且他的头还掉进了他面前那口煮了开水的大锅里!
一颗人头咚地掉下去,然后带着热气的水花四溅出来,智藏甚至觉得自己在那一瞬间就闻到了煮肉的香气,胃里却不断收缩痉挛;他几乎是边吐边奔到后殿去找主持的。
听他说到这里,先前那个一进门就吐了的缇骑又跑到墙角吐了起来。听到那人的呕吐声,智藏脸色也惨白起来。
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对一个小孩的心理无疑是创伤巨大的。易长安怜悯地看了智藏一眼,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别怕,我曾经得到一位高僧指点,可以诵经驱邪。”
取下腰间的一个荷包,易长安提着那条络子将荷包在智藏眼前晃了晃:“眼睛看着这荷包上的那只白鹤,跟着我一起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易长安声音本就中性,此时语音迟缓却带着一种亲切的温和,智藏按她的吩咐,盯着那只轻轻左右晃荡的荷包,下意识地跟着念了起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智藏终于捱不住,眼睛朦胧闭上,放心地睡了过去。
易长安早有准备地轻轻接住了他,看了陈岳一眼;陈岳一个手势,那名早就连苦胆水都吐干净了的缇骑羞惭地急步轻走过来,抱了智藏下去了。
“让他先好好睡一觉,不要吵醒他。”易长安交了人,低低叮嘱了一句,起身站了起来,却突然眼前一黑,往后踉跄了几步。
陈岳一把接住了她:“易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易长安飞快地推开陈岳,努力自己撑着站住了,“刚才蹲得久了,不妨一起起身急了控了头。”
见陈岳面色微微有些怪异,想到刚才自己下意识推开他的举动,易长安急忙掩饰地深揖了一礼:“陈大人,刚才下官冒犯了。”
刚才自己一扶之下,就发现易长安在外袍下还穿了一件护甲之类的衣物,一个太平县从七品小推官,并不有名气的河间易氏庶出子弟,竟然暗中穿了一件护身甲,而且还能行事古怪地让那小和尚睡过去……陈岳眸光微微一闪:“不妨事;易大人可还要进去看看?”
“自然是要的;智能手……尸首肯定是要验一验的。”易长安差点没说滑口,把“智能手机”给说溜出来,幸好及时改了话。
飞快地瞥了陈岳一眼,见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易长安很快就抛开了这事,走进大厨房仔细勘查起来。
智能年约四十许,没了首级的尸体伏在灶台上,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