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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墅安这辆车属于流线型轿跑,高贵复古的线条下蛰伏着猛兽般的巨大张力,是顶豪中的极至之作。
钢琴借着音响缓缓描绘暮色,韩骤握着方向盘,鼻息间是两人混在一块的香水味,湿湿淡淡的,让他生出几许紧张。
“你可以换首歌。”今墅安感觉他可能不太喜欢这样的音乐。
“不用。”韩骤扫了他一眼,笑了下,“我开你这车有点怯,太豪了。”
两个人虽然并排坐在前面,但韩骤还是感觉自己像个司机,还是那种没戴手套非常不专业的司机。
今墅安侧过脸看他,笑说:“怯什么,我看你的车也不便宜。”
“能一样么?”韩骤手指头轻轻摩挲着方向盘,“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买越野?就是抗祸祸。不怕你笑,我这人特别懒,车擦了点脏了点,只要不是特显眼,我就可以做到假装看不见,但你这个不行。”
他往后视镜瞅了眼,“你看两边儿的车,都离咱远远儿的,前后左右自动给让道,这要是让我刮一下,半年工资都未必够填。”
韩骤话音落下时,音乐正好卡在结束轻音的小节上,按说他放了这么一堆牢骚,一般人肯定接句玩笑或者宽慰,但今墅安没有,所以车厢里一时静得有些尴尬。
其实韩骤说话的时候今墅安一直在思考问题,他最近越发想不明白,如果没认错人,像他们这样死过又活了的生物,必然经历过万分痛苦的折磨,为什么韩骤身上却一点前尘苦怨的影子也看不见?
他蹙了下眉,随即在下一首更沉闷的钢琴曲播出之前,伸手换了个轻快的英文歌,同时从鼻腔中沉出一声“嗯”,算是作为回复。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某一天,韩骤歪在沙发上对今墅安半开玩笑半埋怨道:那天我说怕给你车划了,你为什么不说没事?
就他了解的今墅安来说,就算真划了,也肯定不可能让他赔。
今墅安跟他并排坐着,架起二郎腿,看着午后的阳光眯着眼说:弄坏了东西就要赔,我为什么要说没事?
赔不起正好以身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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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早点睡,所以就早点发,祈祷新文名能给我带来多一点收藏,晚安
么~
一首令人愉悦的《fuerteventura》为夕阳拉满幕布,也送韩骤和今墅安到了李有才的火锅店。
这家店在北区,离李有才的艺考学校不太远,这片属于老城区,发展得早,路边的建筑大多都是半新不旧的,很繁华很热闹。
韩骤和今墅安到了之后没多久,老大和媳妇也赶过来了。
李有才让服务生把醒好的酒给大伙倒上,举着杯说:“感谢大家来给我捧场,往后十年二十年的废话我不多说,一切照旧。”
“那就祝李老板在餐饮业再造辉煌!”孙星口条一直利索,说起场面话从来一套一套的,但他说的太正经,在场几个男的总觉得他后面应该跟一句“辉煌之后抓紧退出艺考圈”,但孙星没有,他只是乐呵呵的给媳妇夹了个虾滑。
北方的爷们在外头容易好面子,也特别尊重女性,今天除了韩骤,各家带的都是女眷,所以大伙说话也就不像在群里那么骚,差不多都克制着。
桌上的火锅汤咕嘟咕嘟冒着泡,热辣的香气弥漫在包厢里,将严冬的寒冷一扫而散。
“怕辣不?”韩骤就手给今墅安下了几片羊腿肉。
“不怕。”今墅安用帕子沾了沾嘴角,“我没有忌口。”
今天是几个老冤家的家庭聚会,今墅安身份不里不外的说实在有点尴尬,所以韩骤每跟桌上扯一会儿,就跟今墅安小说几句话,好在在座都是会来事的,谁也没有什么不自在。
老大媳妇坐他正对面,看着他说:“刚回国的孩子是容易有情绪,而且考试本身就容易让人紧张,你也别太担心。”
她先前在韩骤画室楼下先跟今墅安碰了一面,之后在车上又听老大提了一嘴,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她现在偶尔帮学校的孩子做心理辅导,这样的情况也见着不少,这会儿再见到他就顺口宽慰。
今墅安点头“嗯”了声,韩骤递了根烟给他,说:“刘然父亲那边什么意思?”
“想接回去。”今墅安接过烟搁嘴边,李有才旁边顺手给点上,今墅安轻敲两下烟杆表示感谢。桌上的人基本都抽烟,孙星媳妇也抽,所以他就也没什么忌讳。
火星迅速燃烧,之后变成稀薄的烟从今墅安口鼻飘散,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