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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出院记录只有两页,后面一大叠资料是当时的检验检查结果、手术记录和护理记录等,外行人也看不太懂,她却坚持专注读完,手一直微微颤抖,眼泪顺着眼眶冒出来,又硬生生地忍回去。
“……于2018年3月2日送手术室全麻下行“右侧甲状腺部分切除术”,术中冰冻病理检查示:滤泡性肿瘤”,未见明确包膜和血管侵犯……患者恢复良好,颈部切口愈合良好……”
良久她抬起头来,走到他身边,凝视他喉咙处一段细细的早已结痂愈合的刀口,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当时疼不疼?”
“已经不疼了。”
“是为了去医院复查才翻译病历吗?”
“嗯,方便医生了解。”
“我能陪你一起去吗?”
“好啊,你要帮我拎衣服拿病历排队结账的,我要当个被人伺候的大爷。”
“嗯,我帮你翻译完剩下的,你去吃东西吧,简大爷。”
“遵命!”
医院里。
简若森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笑着再三保证不会有什么事情的,然后走进了检查室。易澄默默地坐在病区外的椅子上等他,双手微颤,却紧紧抱住散发着他清冽气息的大衣。
易澄承认,她担心、焦虑、不安。其实她很黏人吧,以前简若森去了美国,她一个人受不了,就去香港读大学,虽然妈妈忙碌少陪她,但总归离妈妈近点,难受时很快就可以见到她;大学毕业后,本可留港,但想着爸爸在天之灵会孤独吧,就回来家乡生活几年,平时可以祭拜他了,可以陪他说说话了。她很害怕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拼命保护每一个她爱的人。如果简若森受伤了或出事了,她应该承受不了吧。
是他的笑容让她陡生莫大的勇气和力量-她查阅了海量资料,详细咨询了医生和认真做好了笔记,她觉得自己至少有能力照顾好他,督促他按时吃饭休息,努力让他放松快乐。她闭上眼睛把脸埋进大衣里,她还可不可以做得更好?还可以在什么方面更能帮到他?
简若森从检查室出来时,就看到缩成一团低头埋在大衣的易澄,那么纤细瘦弱,却又如此坚定执着。他走过去,慢慢蹲下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在肩膀上,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易澄,一切都很好。”
本来还想吓唬逗弄她一下,终究是……舍不得。
她抬起头来,眼眸闪烁晶亮,笑容甜得腻人,“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简若森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不一会儿又走到老陈的办公室,“老陈,我请三天假,去趟法国。手上的案子还是由我跟进处理。”
“行啊,听说易澄去法国出差了,没什么事吧?”老陈关心道。
“前两周的黄马甲示威行动有些严重,怕是这周六会引发暴动,”简若森的语气有点焦虑,“我现在去机场,律所辛苦你了。”
“注意安全!”老陈认识简若森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发现简若森丝毫不在意掩饰自己的情绪,第一次觉得他有人情味。
法国时间2018年12月1日5:30,简若森抵达巴黎戴高乐机场。香榭丽舍沿线的地铁停运了,好不容易拦到愿意前往附近街区的出租车,却一直断断续续地堵车,路上尽是被毁坏的路标、立起的路障,隐约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和喧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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