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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是上交绞杀队报名的时间,赵岩站在寝室里把报名表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巨细无遗地确认。顾子然在床铺上坐如针毡,数次抬眼看他,数次欲言又止,终于在赵岩出门几分钟后,慌忙站起来快速跟了过去。跟到报名的体育馆外顾子然停住了,在前来报名或者围观的人群里藏匿起自己,不安地死盯着体育馆大门口,他多么希望赵岩得到一个“不合格”的反馈结果,多么希望赵岩出来时的脸上露出初选就落选的失落表情,他甚至开始拜起了菩萨,只要让赵岩失败,他拿余生来对赵岩好。然而菩萨怕是没有感知到他的虔诚,又或者是觉得赵岩有能力拯救苍生,当顾子然看到挂着自信满足的笑脸走出来的赵岩时,感到自己最后的希望也磨灭了。顾子然快步跟到了赵岩身旁,不甘心地确认道:“是成功过初选了吗?”赵岩喜出望外,甚至忘记了昨晚的一切尴尬,与他分享快乐:“是啊!下一步我就能跟队去基地训练考核了!”顾子然讶然:“基地?是说你要离开这里吗?”赵岩偏头看他:“嗯,基地在西北部,那里目前丧尸密度小,适合军队集中训练。”顾子然听完有些气恼,就直接挑明了话题:“我昨晚说的那些!你都当耳旁风了吗!你走了,我怎么办?!”声音太大以至于吸引了来往行人的注视,赵岩拉他到一个角落里让他先冷静一下:“我们是不同路的人。”顾子然甩开他的手:“只要你愿意让我跟着你,你的路是怎样都没事!我跟着你!但是你为什么要甩下我?!”赵岩不敢看他的眼睛,劝道:“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对我的了解有多少?你知不知道我是个特别自私的人?我还很功利,我只想往上爬,不想这么狼狈地苟活!”顾子然控制不住眼泪,开始任由它流下来,他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我可以为了你努力,甚至我愿意明年也加入这个,这个什么队!但是只要你一句话!你说你不会丢下我!”赵岩缓缓抬眼看着少年恳求的目光,最终还是沉痛地开口:“我…不能想这些。”顾子然不愿相信地追问:“是不能想,还是本身就不想?”赵岩做了个深呼吸,扯出一个笑,抬手替他抹掉眼泪:“只是不能想,不是不想。如果是太平日子,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但是……绞杀队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安稳地呆在庇护所里,如果有一天丧尸被清剿光了,你还可以有崭新的生活。”顾子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赵岩不让他再说了,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赵岩毫不留情地转身跑开。心中一直以来的希冀被盖章确认后,赵岩开始完全按照军人的标准要求自己,每天的训练量也近乎魔鬼化。无论是瓢泼大雨,还是像今天这样的毒辣烈日,操场上永远不会缺席他的身影。顾子然也永远默默跟随,或是在雨中撑伞旁观,或是蹲在树荫下看书休憩,他想尽一切微小的可能,把离别前最后的相处变成形影不离。赵岩决定休息一下,缓步向坐在地上看书的少年走去,他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搭在顾子然头上,帮他挡住刺眼的阳光,小孩真的太白了,远看着甚至都担心他会被阳光晒化。顾子然抬手就势把帽子扶正,合上书给赵岩让了一块阴凉地,担忧地问他:“你每天都这么练,身体吃得消吗?”赵岩灌了一大口水后回答:“吃不消也得吃……到了边地后这点训练量就是九牛一毛了。”“这么恐怖?”赵岩笑道:“去了边地,开始考核后,每个人每天24小时除了睡觉吃饭就都是训练,所以我这根本不算什么……早做准备,去了才不会被淘汰。”顾子然沉默了,他觉得赵岩的心坚强得像个没有窗户的铁房子一样,没有自己能走进去的办法,真的没有。赵岩岔开了话题:“我感觉这么久了,也没听你说你家人的故事,你愿意讲讲吗?”顾子然低下头在地上找了个石块把玩,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说:“我其实一直是个没有志气的纨绔子弟。”赵岩笑倒:“看出来了。”顾子然撇了撇嘴,又随即叹了口气:“唉……我妈妈去世得早,是淋巴癌走的。我以前还总对她态度不好,不懂怎么关心她只知道怎么撒娇要钱。她一直希望我能学业有成继承我爸的家业,但是我只想着搞音乐唱歌。瞒着家里人签约练习生的那天,其实恰好也是我妈诊断出淋巴癌晚期的那天,她瞒着我,而我以为我也瞒着她……后来她不行了,我爸才告诉我,我拼了命地冲到医院去看她,才得知她早就知道我去当练习生了,是她让我爸一定不要告诉我,让我专心地追求梦想,不要有牵绊……”“我爸呢,是个与我截然相反的人。他很上进坚毅,也很伟大。他的公司大楼就在尸虫病毒的源头附近,是最早受波及的地方,尸群不可控制地侵袭整栋大楼时,他拒绝了“先走”的特权,镇定地安排员工出逃。最后一波逃生电梯发出超载的声音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电梯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