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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场唯一全程目击者,虽然当时小身板瘫瘫软软,意识浑浑噩噩,该听见的动静,他还是全部听完才昏过去呢!“他说魔族没法子救你,得送你回来,由神族来救。”破财努力挤了挤回忆:“他还跟狩夜说,确认你没有丧命之虞,才准狩夜回去。”破财口中的“他”是谁,开喜一听便懂,这么与狩夜说话,除了忧歌,还能有谁?“……不是不在我的死活吗?矫情说那些干嘛,骗骗小孩子吗?!”开喜翻白眼嘀咕,可惜她是老孩子,没这么好糊弄,哼。“可是我看他的模样,不像不在乎呀。”破财小手臂攀挂床沿,嘴里含着半块梅饼,以嫩红舌尖嬉弄,右颊鼓胀胀的,甚是可爱。甚是可爱的破财口齿不清,续道:“狩夜扛着我去救你时,魔境在下瀑布耶,我们一般看过雨是哗啦啦下,那里的雨是用灌的,若想打伞去雨里走走晃晃,说不定还会被雨给冲走,要不是狩夜拿披风裹住我,我也赶不不过去。”舌尖又顶了顶口中梅饼,梅饼生津止渴,破财咽咽一嘴口水,如同当日他被带进寝宫,看见忧歌神情时,他也是这样咕噜地吞口水。“—进到房里,喜姨你浑身是血,剩不到半口气,魔主只问了我你能不能救!,表情却更像是……我若回答了不能,他就让我也没救了。”开喜揉揉他金发,表以安慰,可怜的孩子,当时吓坏了吧。世人将头发称之三千烦恼丝,她梳弄着别人的烦恼丝,却觉得自己的烦恼丝,何止三千……忧歌若真的不在,必派出魔境最强魔将,送她回来,还要狩夜确认她无恙,才许折返?他做的这些事,看似不大,往深处去想,却很难忽略无视,藏于其中,显而易见的珍视。想起吃“美仙”干醋的他,嗔怒的脸庞,仍是相当好看,她却觉得,又多出那么一点点的可爱。想起仿佛冰冷尸身,叫唤不醒的他,那一刻,她确实怕过,怕他那样一睡永恒,再也不会张开美丽红眸。想起了他许多许多,虽非件件皆欢喜,却件件深刻。“狩夜呢?不是说确认我死不了,他才能回去?”她阻止脑海中的回忆翻腾,逼迫自己,把心思转移到旁人身上。自己却没察觉,恁再怎么转移,她问了狩夜情况,也只是担心狩夜离开魔境太久,忧歌一人在魔境,万一遭敌人暗算,无人扞护如何是好。“霉神天尊叔叔不让他进屋,他一直站在外头,一步也没走。”破财这几句话,听得出来对霉神颇有怨言,小眼神还悄悄瞟过去,偷瞪霉神一眼。“放一只斗神族的老魔物进来?你知道他要捏死我们,有多容易吗?”霉神大方任小崽子瞪,反正他不痛不痒,与爱徒努力消灭瓜子中。“问题是,他没想捏死我们呀!”破财替狩夜说话。霉神挑眉,一贯风凉神色:“小崽子开始会顶嘴了?我倒觉得,与其担心那只老魔物,你不如多费些精神,担心担心自己,你跑出去野了这么长时间,又随喜神胡搞瞎闹,你爹娘四处寻你,我瞧你爹的拳头都硬了。”拳头硬了,代表有人小屁屁甚危呀,须做好几天没法子安稳沾椅子的准备。破财闻言,重重一抖,小手本能去捂屁屁。“喜姨……”他寻求庇护,好歹在魔境里姊弟一场——“我也觉得你该打,明明叫你别跟来,你还悄悄随我到了魔径口,不听老人言的小鬼,好好教训教训。”魔境姊弟情,立马灰飞烟灭,残渣不留。“喜姨!我、我在魔境很努力施术,帮你止血!还替狩夜指路,他才能赶在你神殒之前,找着霉神叔叔,你、你要记住我的救命之恩嘛一一”小崽子学会讨恩情了。“哦。”开喜的回应,只有这么敷衍一声,外加一记呵欠。“喜姨你没有义气!”小崽子噙泪指控她。“小孩子懂什么义气?”她故意嗤笑出声,用指头去戳他额心。霉神听见远方动静,咬瓜子壳的动作停下,约略收抬收拾桌上狼藉,又饮了一口茶,冲冲口中咸味后,才道:“你表现义气的机会到了,你爹娘快跟老魔物打起来。”【 血脉】事情起因是这样的。前一天夜里,破财同情狩夜无法进屋里睡,于霉神家门前的老松之下,独自伫候。夜寒露重,风势又颇大,整夜呼呼作响,光听就觉得冻骨。于是,好孩子破财抱来一床小被被,要给狩夜裹裹暖。魔族从来不畏冷,尤其狩夜这等级,魔物中的老魔物,冷与热皆无感。可是那夜的小被被太暖,送来小被被的那张笑脸,更暖,狩夜任由他将小被被披在自己肩头,汲取他未曾领受过的温暖。破财送完小被被,没有马上掉头走人,很贴心陪他在老松下坐坐,掏出怀里窝藏的小零嘴,分给狩夜吃。因为聊的内容太琐碎,破财也不记得为何聊着聊着,会聊到了这上头——“你将我和喜姨都送回来了,代表你们不吃我们了嘛,这糖糕是福佑姊做的,你多吃两块,当作补偿。”破财往那巨大无比的掌心上,不断搁置糖糕。糖糕颜色雪白,衬在戴有沉铁手套的大掌上头,有些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