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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一道墨色疾电闪过,猋风只觉眼前一黑,差半寸便能横着的小崽子,遭烈风刮走,他连破财一片衣角都没碰到,腹间似遭重重一踏,人又被往下方踩,振翅也飞不高。他很快跌至与开喜同等高度,想想捞不着破财,好歹也要捞捞开喜,开喜脚下的阶梯正巧消失不见,身处危险,他继续探出手去一—又一道红色疾电乍现,猋风再遭攻击,这次,直接被红色疾电劈回地面,重重嵌地数尺,摔得他头昏眼花。恁是头昏眼花,猋风仍没有看错,哪是两道疾电?墨色的是狩夜,红色的是忧歌,一前一后稳稳落地,怀中各自抱着破财和开喜。面对同命不同运的人生,猋风仅以一口呕血,表达完强烈不满。开喜颇狼心狗肺,无暇去管深陷地石的猋风,此时此刻,心中仅存唯一疑惑,问向横抱她的那家伙:“你早知道就算我们找到通天魔树,也逃不出去,是不?”“魔境若是如此容易进出之地,让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叫本君颜面何在?”忧歌回以一笑,笑容绝非慈善,眼底更无笑意。况且,他正与她赌气,气她在亲吻他时,将他当成另一人,又怎可能给她好面色?“故意坑我,您就长了本君颜面吗?”她哼他,白眼给得毫不遮掩。忧歌并不理她的埋怨,只溢滋道:“看来,先前禁你们的屋牢,不大稳靠,包括看守的魔婢失职,也得给你们换换,三人凑一块,还能商量鬼主意,该拆一拆散,各自关押。”开喜当然不愿意,三人组若被拆散,日后想再连块一起逃,难上加难,绝对要反对到底,胡说八道编借口也无妨:“不行!我弟弟半夜会尿床,要我这个姊姊——”“我才不会尿床!”破财很严正、非常严正抗议。尤其又是在未来徒儿面前(人家并没有答应好吗?),造这种损及尊严的谣言,他怎肯保持沉默?!被自己人回驳,开喜立马修改说词:“他半夜不敢自己去茅厕,非要我陪着一起去,若把我们姊弟俩分开,他定会哇哇大哭一夜!”“我早就敢自己一个人去茅厕了……”破财前八空铿锵,后五字虚软,因为傻崽子终于看懂大人眼色,那是狠狠一瞪,要他闭嘴之意。即便开喜反对,亦撼动不了魔主决心,他心肠如铁,坚不可摧。“带个孩子去上茅厕,区区小事,我狩夜叔也会做。”红眸往身侧叔父瞟去,自然取得一记淡淡颔首的符合,等同于宣告了,从这一刻起,看破财的重责,落在狩夜身上。有了狩夜这种媲美魔主的牢头,要再成功逃出,绝无可能。开喜赶快要想出下一个理由,与之对抗,却见忧歌红眸下瞥,睐了地石间的猋风,突然问她:“他就是美仙?!”你口中软声说非要保护不可的家伙?!如此粗扩的模样,取个娘儿名,什么癖好?!“美仙?”谁呀,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哪儿听过。开喜本能摇头:“不是呀,他是黑獙族猋风。”开喜绝对不会知道,幸好她是摇头的,否则,猋风将会被一脚再踩进地下千百尺,这辈子,别想再有机会挖出来,直接坑埋。不是美仙,一切好谈,忧歌神色稍霁,吩咐随后赶至的魔将:“从哪逃出来,就关回哪里去。”这一句,指的自然是猋风。魔将抱拳领命,但首要之务,是把人挖出来先。忧歌目光犀利,重新落回她面庞,道:“至于你,老奸巨猾、鬼头鬼脑、带头作乱、满肚子坏水,谁看守你,本君都不放心……”他略顿,故作苦恼沉思,可是眸光清明了然,哪见一丝丝困扰?她身为喜神,向来乐观进取到无人能及的地步,旁人见之忧愁的事,落入她眼中,自动扭转成开怀喜事,鲜少机会产生“未雨绸缪”呀“防患未然”此类情操,但现在,光见他这副模样,她不样预感满到溢出来!她警戒看着他,像只遇见猫儿的老鼠,尤其当猫儿嘴角慢慢漾开微笑,老鼠甚至忍不住想小退半步,可惜人还被他抱在怀里,无法付诸行动。“只好由本君亲自来了。”她的新屋,堂堂魔境之主的寝房。是有多担心她再潜逃出魔镜,非得把她困在眼皮子底下,密密监看?劳驾魔主亲力监禁,未免牛刀小用了点。既是监禁,找根拄子,将她五花大绑也合情合理,再不,腾出一小处空位,把缚绑死死的她,随手一抛,在她挨饿受冻,亦不失为凌虐之好招。但像现在这样,她是万万不能接受。美男横卧水玉圆形大床,床面清澈如水,倒映他单手支颐,墨发漫溢而下的好看模样。发丝滑过松敞的红裳襟口,襟口下,风光无限魅人。另一只手,慵懒搁于胸前那处空床位,食指轻轻敲击,宛如正弹奏一支无声瑟曲,闲眼撩拔着。这不该是犯人能享的福祉。如果这是一种拷问手段,她只能说,魔境这招,高,忒高呀!不动用一鞭一刀,逼人流尽鼻血而亡啊!“美仙究竟是谁?”托腮的美男子一开口,便是这问题。这已是她从他口中,第二次听见“美仙”之名。她心想:我明明不认识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