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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他摇头拒绝,她动作很俐落,捡了石,两手在背后忙碌一阵。再伸出来时,双手握成小拳,送到他面前,由他选择。凡间小童常玩的小把戏,在魔境倒很是新鲜,前所未见。担心他没有上勾,她小拳又朝前挪挪,催促之意浓厚,小脸真心诚恳:“哪手?”在她以为,他脸上表情写着“你不如问我,想打断你哪只手”之时,他眉梢微扬,开了口:“右手。”开喜一脸得逞,咧起无比耀眼的笑,如他所言,摊开了右掌。里头,除了白嫩如玉的掌心,空空如也。破财开心喊出欢呼,䶮腾闻声,也学他吼叫一声,吓得破财又缩肩,蜷成窝囊小虾米,猋风正处于半尸体状态,未能发表意见。“谢魔君手下留情。”她补上一记回马枪,笑声尚来不及咭咭逸出,左手腕遭他箝制,红眸中,又见深浓杀意。“用小把戏玩弄本君,你说,这只手,该不该绞下来喂䶮腾?”俊颜一凛,施劲一掐,开喜痛得松开了五指。那颗小石,由左掌心里咚咚咚滚下来。他一时无言,只能觑她。他手劲可不是玩假的,若她是寻常一般人,手腕骨早被他捏碎。开喜噙着两泡货真价实的泪花,瞪回去。“小人之心。”她一字一字慢慢说。这四字,并未激怒他,甚至,他唇角轻扬,松开她的手,也将破财抛回她怀里。破财一落地,哇地哭出来,死命抱住她不放,两条细膀子绞得她快无法呼吸。小小脑袋瓜中,早忘了先前生的闷气,气她建议魔族养大他再吃……“走吧。”本君守诺放人,很是俐落,她颇感诧异。他本可以耍赖,强辩他没答应要玩,一切都不算数,话本子里,不守信用的男主角,比比皆是,要捞多少有多少。但他没有,淡淡两字“走吧”,放过了他们。她猜,兴许是对她的误解,导致内心有愧,于是网开一面?还是,从头到尾,他都不是真心打算收拾他们?突然之间,她觉得……魔族有些可爱耶。明明看上去那么不近人情,可某些小地方,率性,直接,而且单纯。神仙都没有的单纯。而且严格来说,他还救了她与破财一命,否则独角蛇偷袭之际,两人早就呜呼哀哉,已在蛇腹中等消食了,更别提挨到猋风回来。不过最后先走的人,是他。毕竟他们三只,一个卡进岩中,半死不活;一个哭到打嗝,小脚虚软,一时半会儿还真走不掉。只能目送红裳男子跃上䶮腾,墨发在脑后丝缕飞扬,衣袍如乱红飞花,婆娑起舞。如此合适红色的男人,他若称第二,无人敢自诩第一。红眸淡淡飘来的视线,短短一霎,与她交集,但太快收回,仿佛他未曾将眸光投注她身上。䶮腾带火四足一蹬,立刻飞至半天高,再一眨眼,连黑点也瞧不见。她瞅着那一处,良久、良久,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会想盯着不放。直至破财哭够了,在她身上擦泪抹鼻涕,哭过的嗓,带些鼻音道:“喜姨,你也太大胆了,万一他猜中石头,我们三个今天就死定了!”“攸关性命,我怎么可能赌在运气上?”她轻哼,指一弹,一颗小石朝破财红通通的鼻尖射。破财哎哟一声,快手接住掉下来的石子,目瞪口呆看她。她又弹来一颗,这次破财知道要躲了。她骂“本君”是小人之心,可她,从来也不是君子。破财还在愣呆,讷讷道:“你……你诓他?”开喜食指抵唇,做了个噤声动作。“现在,我们先把猋风兄从石头里挖出来吧。”地面洁净如镜,铺满澄澈透明的冰凌晶石,像一池世间至静的无波水,涟漪不生,尘埃不染,倒映着正上方,紫红色妖艳穹际。穹际无云,却有紫烟笼罩,些些迷濛,些些氤氲。以魔境最坚硬墨钢所炼制之战靴,踩于冰凌晶石上,似美玉交击,清脆悦耳。然如此天籁,源自于一名壮硕男人脚下,先是教人受悦音吸引,一抬头,看见沉铁面具的冷厉,只能慌张匍匐,跪地不敢再多看半眼。男人无视左右跪了一地的魔仆,迳自迈步,任冰冷孤寂的跫音响彻。喀,喀,喀,喀,喀……脚步声维持一贯,毫无些微停顿或放慢。面具图案是狰狞的魔牙龇咧,精雕细琢,却森冷可怕,露出底下一对血红眸子,熊熊欲燃,黑兕皮裁制的无袖长抱,贴合他贲张肌理,即使胸腹裹得严实,仍可见寸寸纠结厚实。冰凌晶石地面反射他的身影,却又不是这副模样。宽敞无垠之地,光可鉴人,行至正中央的男人,脚下倒影,竟然是只庞大魔物。魔物浑身披以坚硬铁鳞厚甲,漆黑如墨,兽角粗且锐利,兽爪粹带森寒剑光,兽尾起伏着山峦般的尖棘,嚣狂地,霸占足下那片视野。让男人止下步伐,是䶮腾的破空振翅声。男人侧首,微微仰抬面庞,目光静觑䶮腾飞庇身畔,缓缓敛翼。“忧歌,回来了。”男人的嗓,阻隔着面具,显得更加沉信。“狩夜叔。”跨下䶮腾背部的红裳男子,回以淡淡颔首,两人并肩续行。地石反照间,䶮腾与那魔物身形相较,竟渺小如蝼蚁。而红裳男子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