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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冷冷一笑,“他若插手,便是属意于天帝之位。自玄帝起,历代天帝苦心经营,真宰虽贵不可言,然天界大权收拢,早已不是他能干预的了。”“那帝君要是亲临迎君上归位,君上当如何?”当如何?天帝总是要当的,不过借此机会让贞煌大帝知难而退,自此好好在他的等持天修养,勿再过问九重天的事物罢了。闭了闭酸涩的眼,他仰首看着水壁叹息,“本君下界已有千日了,贞煌大帝直到混沌巨兽暴/乱才彻底坐不住,若不是这次九黎出北海,四相琴震醒麒麟族,他还在享受着他的风花雪月吧。”引商道是,“大帝爱领着仙娥玩投壶,投进了天为之唏嘘,投不进天为之笑。”云月一哂,“可真够闲的。本君日夜不眠处置天务时,他正嬉闹取乐。何故琅嬛君触犯天规,他现身干涉本君裁决?”引商低垂的眼快速眨了眨,心道这大概就是位高者之间的明争暗斗吧。谁也不愿自己的颜面受损,尤其万众瞩目下,一点小小瑕疵也会放大得山岳一样。不蒸馒头争口气,进而达到预期的效果,彼此都心知肚明,全看谁更有耐心。巅峰之路多有崎岖,心思简单的也走不到最后。想当初白帝时期,有丹帝夺权,白帝暮年南巡薨于途,葬在了骊山南面,天界大权短时期内落进丹帝手中。后来君上奉天命问鼎六道,丹帝被流放苍梧之野,没过多久就死了。颇具黑色幽默的君上千里迢迢将丹帝尸首运到骊山,葬在了骊山北面,论起无聊,君上恐怕也不遑多让吧!当然这些话引商可不敢说,每个人活着都得有点乐子,反正这次贞煌大帝就算纡尊降贵,恐怕也少不得碰点钉子了。君臣正各自兴叹,忽然见龙源上神出现在大殿前的露台上,引商嗳了声,“上神朝君上招手呢。”云月心头蹦了下,“她招我……做什么?”引商笑道:“必是有好事啊。”他家君上立刻不复刚才的冷静与深谋,失魂似的点点头,高一脚低一脚往碧瑶宫去了。 长情想了很久,如果泥鳅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她也豁出去了,替他完成了心愿,她好去做自己的事。想法确实决断,也很符合盛世开明女性的风格,但毕竟没有经验,多少感到忐忑。她先踅身返回殿里,隔着花窗向外看,那少年从云桥那头过来,白衣飘飘,风华无两。人的一辈子际遇有限,也许她从此再也遇不见这样的人了。渊潭里的奇遇要完结,画上一朵花,再打个蝴蝶结,也不失为一场风雅的邂逅。雪白的袍裾迈过雕满云纹的门槛,他站在槛前微笑:“长情找我有事?”长情点头,扬了扬下巴,“把门关上。”他微微迟疑了下,还是转身阖上了殿门。门一关,气氛便有些尴尬,他脚下徘徊着,竟然不敢上前来。长情觉得他可能是怕她吃了他,但报恩不是他的夙愿吗,事到临头又怕什么?大神坐在长案后,拍了拍身旁的坐垫,“过来。”云月怔怔的,不自觉握紧了两手,“长情为何……”“过来。”她又加重了语气,见他局促,还是缓和了态度,温声诱哄着,“别怕,到我身边来。”其实彼此对即将发生的事都有隐约的预感,长情心头突突急跳,云月的两条腿在袍下打颤。不过去,似乎对不起朦胧的期待,一切发展得过快,又非他所愿。她的嗓音低沉,有种穿透灵魂的力量,他原本是个心理防线极高的人,但却受她蛊惑,身不由己。他慢慢挪了两步,如履薄冰的样子,愈发让长情觉得自己是禽兽。可她能怎么办,天天看着他拿充满爱慕的目光仰望她,仿佛她是风情万千集于一身的绝世美人,那种亏心的感觉也不好受。招招手,鼓励他上前来,终于他举步上了重席,但又远远站着,不敢靠近她。长情一气之下探过身,隔着柔软的冰纨摸上了他的小腿,“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怕什么?”然而那一触,两个人同时吃了一惊。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原本打算以大气取胜的长情,忽然发现干这种事也是需要能力的。云月则真正体会到了水上头的晕眩,那道温柔的触摸落在方寸之间,让他浑身发软,甚至产生要窒息的仓惶。他绷直了脊背,领下热腾腾,汗水氤氲里衣,人都有些恍惚了。她终于讪讪缩回手,僵着脸冲他笑,“来呀,坐下,坐在我腿上……啊不不,是边上。”那样的口误,无疑会让大家更紧张。云月战战兢兢看着她,“长情……你怎么了?”她臊眉耷眼挠了挠头皮,“没怎么,就是心里有点乱。”彼此都乱,乱成了一团麻。云月虽坐下了,也还是离她八丈远,两个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到底还是云月先开口,“有什么要紧话,必须关上门说么?”长情说不是,“怕被人撞破。”撞破什么,这半遮半掩的吐露,实在让人浮想联翩。他不安地挪了挪,离她又远了些,“那个……”长情冲口而出,“云月,你可喜欢我啊?”此话一出,顿时有种拨云见日,直捣黄龙的快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