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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容垂首道,“前日出宫之后,妾方知原来上阳宫竟已经倾塌如此,江妹妹更是一直过得十分辛苦。这皆是妾不察所致,每思之,心中便愧疚不已。陛下令妾掌管宫掖,妾未能为陛下分忧,竟出了这样的差错,实在是无颜见陛下和江妹妹。只是左思右想,犯了错自然要承担,因此斗胆前来,请陛下降罪。”“爱妃言重了。”李长庚道,“你既不知情,那边只是下头的人自作主张,隐瞒于你。如此,何错之有?”徐玉容摇头,“被下面的人蒙蔽,正是因为妾才德不足之故。驭下不言,愧对陛下信任,是为大错!”“若是这样说,朕将事情交给爱妃去办,岂不也是有错?”李长庚道。徐玉容这才带着几分惶恐抬起头来,“不,是妾之错。与陛下何干?”“既如此,那也是下头的人有错,又与爱妃何干?”李长庚说着走过来扶起徐玉容,“爱妃快快请起,再莫如此了。”“谢陛下圣恩。”徐玉容坚持道,“只是这件事情,到底还是处置了,妾心中方才踏实。”她转向跪在一旁的人,“妾已经查出来了,便是此人擅自揣测妾的心思,为难江妹妹。这么多年妾竟都未发现,实在是不该。这样的人,妾也不敢再留着,只是怜他一片忠心,还望陛下给他一份恩典。”“此事爱妃自己处置了便是。”李长庚道,“下头的人不听话,多敲打便是了。也该处置一番,让他们知道一下厉害深浅。这次是江素也就罢了,说不准将来连爱妃也敢忤逆。”徐玉容示意那人暂且退下,眼圈发红的看向李长庚,“陛下不计较此事,妾心里却实在是过意不去,想着去向江妹妹赔罪,又怕她觉得妾别有心思。只能转托陛下了。”“江素素来不在意这些俗事,自然不会怪罪你。放心吧。”李长庚道。徐玉容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道,“前儿跟陛下说,那些牡丹花都已经开了,如今时节正好,请陛下示下,那牡丹宴该定在何时?还有,妾想接江妹妹进宫来一同欢聚,陛下觉得可好?”“近来天气好,就定在三日后吧。”李长庚道,“至于江素,你可以派人去请。不过她一贯不喜这样的热闹,恐怕不会答应来。”“话虽如此,还是要请一下的好。”徐玉容说着,似乎真的放松下来了,嗔怪的看了李长庚一眼,“否则陛下只当妾不喜江妹妹,排挤她呢!”她这话说得大大方方,带着娇嗔的意味,三两句话便将自己虽然嫉妒江素得李长庚青眼,但又顾全大局的形象给勾勒了出来。李长庚闻言哈哈大笑,“爱妃这话可是冤枉朕了。爱妃的心胸,朕何尝不知?”话是这么说,但是等到徐玉容达成目的,款款离去之后,李长庚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他少年为帝,在朝堂上跟那些老狐狸周旋,若非足够聪明颖悟,哪里能走到今天?徐玉容今日的态度,看似合情合理,可他却觉得有点儿问题。徐玉容心中对江素有芥蒂,李长庚并不在意。甚至江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他虽然心疼,但也觉得徐玉容还算是有分寸,至少没有闹出人命来。只要处置了下头的人,知道轻重,也就是了。可徐玉容这样郑重其事,反倒让他觉得违和。只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她的打算来。或许是生怕自己宠爱江素,所以有了危机感吧?这么一想,他就抛开了此事。不过这件事也给李长庚提了个醒,即便是宫中之事,多半他也照顾不到,何况是在宫外?江素受了那么多的苦,如今合该享福才是。她虽然不愿意回宫,但自己却不可轻贱了她,虽说安排了侍卫和婢女,但还得有个信得过的人看着才是。才这么想着,李长庚便见高有为一脸喜色的走进殿内,笑容满面的道,“陛下,赫连将军回朝了。”“哦?”李长庚也是又惊又喜,想了想,道,“朕算着,也该是这几日了。”“方才才在宫门处登记的,下头的孩子们机灵,跑来通报了消息。”高有为道,“陛下可要召见?”这位赫连将军,祖上是从草原迁来的胡人,所以复姓赫连单名一个辙字。他跟李长庚从小一起长大,曾经是李长庚的伴读,两人的关系自然十分要好。或许是因为有胡人血统,所以赫连氏一族之人,在打仗上都十分有天赋。赫连辙同样如此。十六岁之后,李长庚登基为帝,赫连辙主动请命,为他镇守边境,前往凉州。这十多年来,他执掌军权,为朝廷开疆拓土,极受李长庚的信任。只是边境不安宁,他要坐镇一方,所以回京的次数寥寥可数。去年凉州一场大战,赫连辙用计消磨掉了胡人绝大多数兵力,仅有数百骑逃回草原。如此一来,胡人势力大损,接下来几年内恐怕无力东望。赫连辙这才总算是有了喘息的时间。李长庚得到消息之后大喜,下旨命他回京庆功。凉州路远,赫连辙还带着许多俘虏,走得更慢,所以现在才到京城。官员到京之后不能回家,而是要先到宫门处登记信息,等待皇帝召见。但皇帝日理万机,不可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