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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们在书院时每年这个时候办牵钩大赛的事了,如今一想,真是心疼今天的小豆子们呀。”虽然这么说,齐褚阳还是觉得妻子眼里透着聪慧狡黠……雁雁,你当真在担心么,这真不是幸灾乐祸么……今日是万卷书院举办牵钩大赛的日子,书院那边请了柳雁过去做评判。齐褚阳还要上衙,跟她一起出门,并不一块去。嘱她在那边好好玩,不用急着回家。柳雁只觉他还将自己当做不懂事爱玩的小姑娘,“你也是,放衙后不要留太久,会肚子饿的,早点回来,我们一起去用晚饭。”相互叮嘱完,已先到了书院入口的街口,柳雁便先下去了。到了书院大门口的宽敞门坪,马车已密如繁星,虽然多却不乱。有人在领着马车进出,留了一条长道直达门口。进入里头,不见一辆车,比起上次柳雁来时,见到的马车下人可乱入跟随的景象好太多了。如今的主洞是薛院士的故交,虽才智略逊于薛院士,可行事风格却与之无异。柳雁也来过几回,这样的干干净净的书院才是她喜欢的。走了没多久,已有人在后头叫她,她转身看去,笑道,“先生。”郑昉见她一身便衣,摇头道,“薛恨恨姑娘,你该穿官服来呀,让那些小丫头看看,她们的前辈如今是什么样的大官,好更用功念书,以你为荣。”柳雁思索片刻,沉吟,“对哦……”郑昉哑然,“先生只是随口一提,你倒当真了。”“我现在就回去换上,要是晚来了,麻烦先生和主洞说一声我很快就来。”郑昉真想一把抓住她,恨得跺脚,“先生老了,你能不欺负人了么?”柳雁已笑得眼成弯月,郑昉也是笑笑,叹道,“瞧见你,我就想起了你堂妹,真跟你一个脾气,想到日后你和褚阳的孩子也会送来,先生便觉师涯无望。”“笑笑么?笑笑今年由先生带着?”柳雁又喜又惊,笑笑今年七岁,想到她性子好像比前两年更果敢,却果敢得有理有据,想来是因为来了书院的缘故。天下再找不到 百花香(三)百花香(三)冷玉回到家中时,黄昏未至,也算是早了。牵钩赛刚完,就急忙赶了回去。可进了家门,就见老太太坐在正堂上,见她进来,脸色瞬间更沉。已是免不了挨骂了,她上前开口,“娘。”未得应声,老太太已是冷哼,“你去哪了?”“书院。”“书院?你竟又跑去书院了。这前脚刚回京,家里上下都还没清扫干净,亲戚也没拜访,你将全部事丢下,就是去见那破书院!”老太太气得只差没指着她的鼻尖骂,“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这个家,上不敬奉公婆,下不教导孩子,连你丈夫也丢在一旁不理,我活了那么一大把年纪,就从未见过你这种德性的。当初真不该答应我儿将你娶进门,不守妇道,整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话骂得难听,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冷玉听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冲撞,也没有答话。等她骂得累了,才道,“儿媳还有事,先回房了。”话落,老太太更是气得冲着她的背影大骂,“不孝!不孝啊!”等傍晚包天同回到家中,刚落脚,就被老太太叫了过去,又说了冷玉一通,说到最后脸已气得通红,“你当真要管管她,要是再不守礼节,将她打发出去吧,两个孩子这样大了,小时候还说舍不得,如今还留着她做什么。你再不管住,娘就要被气死了。”包天同只觉这话重如千斤,慌忙跪下,“娘,让您受气了是儿子不对。只是阿玉她并未犯什么大错,她年轻时不计较我们家是寒门小户,违背了岳父岳母下嫁于我,叫我怎能辜负她?更何况,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是万万没人可以代替的。若是娶了继室,待孩子不好那可怎么办?阿玉再不对,她也是个念圣贤书的,将孩子教得十分好,您瞧瞧,孩子在哪不得先生夸奖?”左一句孙儿右一句孙儿,老太太重叹一气,“作孽啊……我又何尝不知她嫁进我们包家受过许多苦,你们夫妻和睦娘又怎会说半句不好。只是女子怎能在外抛头露面,老家的人知道后,每年都笑话你娘有个不一样的儿媳。”包老太太没念过多少书,丈夫是个穷酸秀才,认得几个字,读得最多的就是女四书。她也觉得上头说的对,女子就该待在家中,不应在外头招摇。可这儿媳,却总背道而驰。怎能让她顺心。包天同又好好说了情,老太太不忍他常跪,便让他回屋。他暗松一气,这才回房。进了房里,见妻子坐于窗前看书。静女其姝,往昔是,如今也是。只是现今多了几分岁月愁伤。他走到前头,将她手中的书抽走,负手握紧。冷玉抬头看他,“将书给我。”“母亲已快被你气病,你竟还有心思看书。”包天同快气得发抖,已不知方才那样维护她到底有何意义,“你可否多花费一点心思给夫家?多伺候伺候娘。”冷玉执拗伸手,“把书给我。”包天同已是怒气冲上头顶,伸手将书撕作两截,又要再撕,已被冷玉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