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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然边游边聊。夏九嘉惊讶发现,对方竟是几个无国界医生组织里面的医生!他们正在非洲执行长期任务,抽空跑来国家公园过过眼瘾。三个人里,一个是产科医生,一个是外科医生,还有一个护士,在健康站和流动站所提供基层医疗护理、常规疫苗注射、产前产中护理等等医疗项目,他们说,还有其他同事负责病毒以及艾滋、乙肝丙肝、结核等等传染疾病。他们说:“17年大旱,许多野生动物、家养牲畜死亡,疟疾等等各种疾病肆虐,那个时候来的这里,不过一直没有时间过来国家公园。”夏九嘉听得愣愣的:“哦……”随着聊得深入,夏九嘉对三个人的医生经历分别有了有针对性的了解。其中一个,曾经历过也门空袭。他的语气悲凉:“那个时候伤者太多,必须尽快进行分流。我查看伤者伤势,在胳膊上绑绑带。黄色绑带说明情况不太严重,可以等等,红色绑带说明生命正在流失,必须抢救,而黑色绑带……说明希望渺茫,建议放弃。我看上几秒,就得做出决定。我……直到今天依然记得……那一个个被我绑上黑色绑带的人们在看见医生赶到时的重燃希望的眼神……有时夜里都会琢磨:我的那些决定,真的全都正确吗?”见他这样,另外两个同事开始轻生安慰。还有一个,亲历过苏丹战乱。“有次,我们所在的难民营非常危险。项目主管说,大家都有父母子女,他能理解。如果害怕,就乘来送物资的小飞机离开,立即回国。当时我们全都觉得肯定要与至少几个同事告别,于是去了停机坪。结果,飞机降落、卸下物资、又起飞,没有人走。”最后一个,在较贫穷的几个非洲国家当过产科医生。“去年我在塞拉利昂。”她说,“妇女分娩死亡率是1/8……那些姑娘那么年轻。而且,在文化中,女性地位非常……哎几乎等于生育工具,有时好不容易救回对方,她却觉得没有子宫不如死掉……于是我们一边觉得愚昧不堪,一边全力保住子宫。因为,就算没有生育能力,她们也会觉得,还有希望。”夏九嘉一路听到许多故事,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小众群体。这让他想记录下来。以前,他好像没这种感觉。他用手机搜索许久,找到一些深度报道,但看过后,觉得,大多比较表面,不像自己这样,细聊十几小时,掌握大量信息,拥有许多感受。还有一些,虽然十分深入,但也总归是有自己刚刚知道、对方却不知道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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