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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千树忽略那道探究的视线,装作没事人样将被风吹乱的长发夹到耳后,&ldo;还有点事,我先走了。&rdo;她说谎的时候,耳根会泛红。动作显然比意识更快。霍寒扣住她手腕,将人扯了回来,没控制好力度,温千树直接撞了上去,他的胸口热硬,像石头,疼得她皱眉。两人的心脏,隔了薄薄的衣衫,也用力地相撞着。温千树站直腰身,迎着他的目光看去。同一时间,霍寒也低下头,从她清澈的眸底看到了自己,左脸上画着两片火红的唇瓣,生动逼真,半分没有愧对当年她精湛的画技。难怪盛千粥那小子的反应这么大。他低低地笑了,眼里却有着危险的光,&ldo;很好玩?&rdo;这要怎么答?他却根本没想要她的答案,慢慢松开她,转身走了。温千树站在原地轻轻叹息。这男人果然没有以前好哄了,连玩笑都开不起了。她也往回走。一路的落叶落花。温千树蹲下来,捡起一朵橘红色的花,放到鼻间闻了闻,香味淡淡的,若有似无。不知这是什么花?颜色艳丽,香气却这般淡。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接着是男人的声音,&ldo;这种花不可多闻,闻多了人很容易晕眩。&rdo;温千树起身看过去,&ldo;是你。&rdo;是前晚在山门口遇见的那个戴金边眼镜的男人,他身材高瘦,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手里拎着个黑色皮箱,她猜他应该是属于知识分子那类人。&ldo;你要下山了?&rdo;看来不是冲赠灯节来的。男人笑意温和,&ldo;事情办完了。&rdo;温千树转着手里的花,&ldo;祝你一路顺风。&rdo;他微微点头,&ldo;谢谢。&rdo;温千树被他镜片的反光晃了一下眼,似乎真的有些晕了,连忙丢掉花,继续原路返回。她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身后,有一束意味深长的目光始终追随‐‐终于等她的背影看不见了,那男人从地上拣了一朵橘色花,轻轻一闻,&ldo;有缘再会,千小姐。&rdo;温千树一进后院就发现觉觉小师父在偷懒。扫把被扔在一旁,他背对着坐在石头上,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来点去,看样子应该在打瞌睡?还真是不负师父亲封的法号。温千树走过去。小和尚被忽然而至的影子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来,咬在嘴里的巧克力,沿着嘴角画到耳朵边,浓墨重彩的一笔。温千树仿佛什么都没看到,面不改色,&ldo;觉觉小师父。&rdo;小和尚有些慌,双手合十回了个礼,将巧克力收在两掌间,小心翼翼去看她,还不忘伸出小舌头去舔嘴角。到底是个心性柔嫩的孩子,看着也是机灵可爱,真不知是怎样狠心的母亲,舍得将他丢弃。听说他是被母亲在一个雪天丢在山门口的,那天方丈大师禅修完毕,路上听到被风斩得断断续续的哭声,顿觉有异,出去一看,门边放着一个竹篮,打开来,薄薄的红棉被裹着一个婴儿,小脸被冻得青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方丈将婴儿捡回去,养在身边,一养就是五六年。小和尚作为寺庙长大的孩子,虽然偶尔恶作剧,但也无伤大雅,反而为清修生活添加了一丝生动色彩,他的师兄们虽然苦于因他贪吃引来的络绎不绝的鼠患,也只是只言片语过场,骨子里都疼他。温千树在他旁边坐下,摸出一包纸巾,取了一张递过去。小和尚没接,她直接放到他的小胖手上,&ldo;到时大师看见又要罚你了。&rdo;他拿着纸巾开始擦脸,越擦越花,活像只小花猫,温千树又拿了新的纸巾,动作极轻地帮他擦干净。小和尚吸吸鼻子,有些委屈地嘟起嘴巴,&ldo;师父已经罚了。&rdo;他声音越来越低,&ldo;因为前晚睡觉尿c黄,不小心牵连了师兄的僧袍……师父、师父就罚我扫整个后院,恰好昨夜又下大雨……&rdo;温千树看着铺满落叶的院子,不禁有些可怜他,&ldo;你师兄没有来帮你吗?&rdo;小和尚摇摇头,&ldo;师父不让。&rdo;他又低头想把剩下的巧克力吃完。温千树看一眼包装袋,上面堂而皇之地印着大大的&ldo;德芜&rdo;两个字,她问,&ldo;这巧克力是谁给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