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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挺的鼻子,略薄而色淡的唇,几乎每一处都是她所熟悉的,哪怕隔了一千个日日夜夜,苏曼画突然又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还没察觉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她的手已经慢慢伸了过去,就要覆上他的脸时,男人似乎不经意地动了动眼皮,吓得苏曼画一下子呆了。而权铎也在下一秒就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一只伸向自己的、柔若无骨的手,前一刻他心底还微微懊恼自己为何睡了过去,而此时他眼中迸发出一种兴奋的光芒,那么耀眼,让人无法直视。苏曼画立刻垂下了眼眸,手也想收回来,可动作没有那个男人快,她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被他握住了,她恼羞成怒地挣了一下,瞪他一眼,&ldo;放开!&rdo;权铎反而把它握得更紧,柔软而温热的触感仿佛熨烫了他那一颗久置冰库的心,这是一种真实的存在,证明了那不是一个梦。他真的找回她了。&ldo;你刚刚……&rdo;是想摸我的脸吗?苏曼画抽不回自己的手,听见这三个字大概猜到了权铎的意思,直直地和他对视,&ldo;我是想拿水杯,我渴了。&rdo;&ldo;是吗?&rdo;权铎的目光迅速黯淡了下去,仿佛熊熊燃烧的大火突然被泼了冰水,败得一个火星子都不剩。他已经不敢再奢求太多,靠近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正是如此,失望才如此来势汹汹。这种几乎窒息的感觉他一点都不感到陌生,因为它已经陪伴了自己将近千个日夜。权铎贴心地把水杯递过来,甚至抵在她唇边,这个动作他做得很自然,苏曼画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又有一股强劲的力量把她的于心不忍冲得四处飞散。但终究是真的渴了,她低下头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一大半,男人又伸手过来,拿纸巾擦了擦她的唇角,间或有指间的温度触碰到她,他似乎比她更敏感,苏曼画几乎能感觉到他指尖的颤抖,就像能感觉到他此刻的心一样。她的心也立刻剧烈地跳动起来。&ldo;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rdo;&ldo;不了,&rdo;苏曼画拒绝,可肚子发出抗议的声响,她尴尬地低下头。权铎无声叹了一口气,可那股压抑却始终挥之不去。c黄头桌子上放着一个保温盒,里面是热好的瘦ròu蛋花粥,是权铎特意让杨嫂准备的。粥尝起来很清淡,但味道却是极对苏曼画的胃口,她一下子就吃了半碗。半个小时后,苏曼画喝完了粥,心里寻思着找个借口让这个男人离开,没想到他却又把椅子拉了回来,在她旁边坐下。&ldo;当年的事,&rdo;权铎的语气很平静,&ldo;我还欠你一个解释。&rdo;现下显然不是好时机,他也不想刺激她,只是,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依她对自己的排斥,只怕她以后都不会愿意再见自己。撇去这三年来他一个人焦灼无望的等待和找寻,需要解释的事情实在不多,权铎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莫心盈,那个莫须有的婚礼,那个绝望的晚上,她失踪……他讲得很清楚,条分缕析,如果不是看到他微红的眼角,苏曼画简直要以为他讲的是别人的故事,可有一个声音默默告诉她。不是的,这个男人在你面前隐藏起了他承担的所有痛苦,不谈过去三年你失踪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归根究底,只是不愿意让你为难。说到动情处,权铎的声音越发的沉,可对面的人却不曾给过哪怕一点儿的反应,他最后自嘲地笑了笑,抬起头重新看她,却突然愣住。那双漂亮的黑色眼睛也正盯着自己,里面漂浮着许多细碎的光泽,有伤心,有不忍,也有强装的镇定……她看他的目光不再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个可能性从天而降,像惊雷一样落在权铎早已坑坑洼洼的心底,他握紧了拳头。&ldo;你好好休息吧,我让杨嫂过来陪你。&rdo;他始终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扔下这一句话,权铎匆匆打开病房门出去了,像落荒而逃一样。一个星期后,苏曼画终于被批准出院,这几天权铎每天都来看她,不过并不和她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大概是怕她逃掉?苏曼画突然产生这个念头。这几天她每次看到他心都很乱,太多的事情需要重新适应,而他在身边,她几乎脑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