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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遇止在空气里闻到一股湿润的气息,他无法从中分辨来人的身份,便耐心地等着。&ldo;啪嗒!&rdo;有液体滴到地板上的声音。他隐隐猜测到了什么,眉心紧紧蹙着,&ldo;说话!&rdo;微澜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她站在离c黄边三米远的地方,隔着时近时远、不断摇晃飘忽的灯光去看c黄上的男人,&ldo;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rdo;男人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深不可测。可惜她等不到他的回答,微澜全身的力气仿佛突然间被抽去,没一会儿软绵绵的身子便倒在了地板上,不知道磕碰到什么东西,竟发出一阵沉重的声响。陆遇止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却听得心脏都快停止,他飞快地从c黄上跳下来,心底的惊慌加上视觉的受限,不小心绊倒一盏落地灯,他整个人倒了下来。&ldo;该死的,你怎么了,说话!&rdo;他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从来没有像此刻般痛恨自己的眼睛看不见,突然摸到她的手,他顺着又摸到了她的肩膀,往上摸到了她滚烫的面颊。应该说,微澜此时全身都是滚烫的。这时,窗外一道惊雷,中央大灯闪了几下就灭了,整个卧室陷入黑暗中。?☆、?微澜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孤身一人行走河畔,走着走着渐渐起了雾气,她茫然四顾,看见前方有一座熟悉的庭院,推开门,她看见玉兰树下坐着一个女人。&ldo;素素回来了。&rdo;微澜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呆了好一会儿,才喊,&ldo;妈妈?&rdo;&ldo;还愣着干嘛,妈妈做了你最喜欢的鲜虾云吞,快去洗手。&rdo;微澜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中学时的校服,肩上还背着一个书包,她恍惚地去洗了手,回来的时候看见桌上放着一大碗冒热气的云吞。她一边吃一边哭,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是眼泪自己一直掉下来。&ldo;素素,多吃点,吃完了乖乖写作业,午睡记得上闹钟,千万不要迟到,妈妈下午要出一趟远门,可能要天才回来,我和隔壁陈婶说好了,这几天你去她家里吃饭。&rdo;&ldo;素素,妈妈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rdo;&ldo;好的,妈妈再见。&rdo;他日一声再见,岂知再也没有相见之日。那句竟成诀别。窗外风雨声凋零,微澜慢慢睁开眼睛,c黄边坐着一个男人,面容憔悴,一双漆黑的眼睛平静地对着她,没有焦距也没有波澜,她也静静看着他,看见他那只空着的手慢慢沿着她的肩,摸到她的锁骨,继续往上摸她的下巴……他的动作那样轻,那样柔,仿佛以指为笔,一点一点地勾勒出她的轮廓。从他坦然而宠溺的神情里,微澜知道了一个事实,他以为她还睡着。她一动不敢动,眼前的男人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否则若依他平日里的敏锐,定然会从她紊乱的呼吸里窥探出一丝端倪。微澜感受着他温热的指腹轻轻压上自己的唇,像一片轻羽般来回扫着,经过一夜的高烧,她的唇有点干,因此那种肌肤与肌肤间的摩擦感更强,不知怎么的,身体似乎又慢慢热起来,尤其是喉咙,又干又痒,急需温水的滋润,她轻轻吞了吞口水,最终没有忍住,轻咳了一声。他立刻正襟危坐,手也迅速收了回去,那一脸淡淡的表情,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ldo;醒了?&rdo;微澜再也装不下去,只得点点头,想起什么,轻轻&ldo;嗯&rdo;了一下。他紧抿着唇,连带着整个面部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微澜只得轻声开口,&ldo;我有点渴。&rdo;她顺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正常的热度,烧应该已经退了,手突然碰到一块纱布,微澜正疑惑,往下压了压,有隐约的刺痛从额角传出来,她低低地&ldo;嘶&rdo;了一声。陆遇止立刻皱眉,&ldo;怎么了?&rdo;微澜也问,&ldo;我的头怎么了?&rdo;两人几乎同时开口,陆遇止轻轻哼了一声,&ldo;谁知道。&rdo;她揉了揉刚刚被他紧握的手腕,&ldo;你不会是为了报复,故意打我的吧?&rdo;陆遇止突然有一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只得冷声向外喊道,&ldo;杨姐,把药和水端进来。&rdo;王管家一大早就在外面候着,可是里面总听不见动静,没有吩咐也不好贸贸然闯进去,一听这话,立马端着东西开门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