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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心里的痛,她知道,他是要她,陪他一起痛。她的手开始轻轻地cha进他浓密的黑发中,然后压着他的肩,自己慢慢往下滑,用自己的柔软,一点一点地吞进他的硬挺……顾淮南像发了疯似的在她体内冲撞着,死死地用手扣住她的腰,拉着她紧紧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狠狠地磨着她最软的地方,终于发泄了出来。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用最原始的方式,抚慰彼此心底的伤痛。封闭而狭隘的空间里,弥漫着浓郁的情欲味道。低低的喘息淹没在瓢泼的大雨中,白灼的液体,混着甜腻的花液,从他们紧紧相连的交合处流出,在他灰色的裤子上留下暗黑的痕迹。洪荒岁月的伤痛,在清冷的雨夜,袅娜成了花朵。那一夜,他们在彼此体内抵死缠绵。那一夜,他在她身上,深深种下了一颗前世的种子。顾思源的一生,为他人奔波劳碌,多少山重水复独自一人走过,也曾想过在暮年之际,携心爱之人,从容淡泊,笑看风尘起落的人间。然而,他从未想过,在那么一个冰冷的夜晚,在那个陌生的地方,自己会被永远束缚。从此,生离死别,后会无期。幸好,千山万水,他最终还是回到了家。他的、残缺的、冰冷的遗体已经化作了一盒小小的骨灰,黑色的盒子静静地躺在他唯一的儿子微凉的手心里。从西子畔回h市的路上,顾淮南深深地低下头,整个人笼罩了一层可怖的沉默。陆止坐在他旁边,看到他这副模样,自是心痛万分,却无能为力,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烦躁地点了一支烟。顾淮南的视线一刻都没有从那个黑色的盒子上移开,这里面是他的父亲。儿时的记忆里,父亲炙热的体温、宽厚的背,总会在每一个寒冷的夜里,给他温暖和依靠,他的温声细语、严肃的、柔和的笑容,鼓励的、训斥的话……他明明是那么那么多,可是,如今……怎么就成了他手上的这么冰冷冰冷的一点一点?那天晚上,有着世界上最柔和的月光,缕缕清辉,都像钢针一样深深而狠狠地穿透了顾淮南的心。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叫顾思源的人,再也不会有一个叫父亲的人,再也不会有……迎接魂灵。顾淮南把骨灰盒交到顾老爷子手上,声音低沉沙哑,一字一句仿佛刀剜在心间,&ot;爷爷,我把爸爸带回来了。&ot;顾老爷子颤抖着手接过,苍老的眼睛映着手上浓重的黑色,嘴角微微扯开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ot;好,好,儿啊,回家了就好。&ot;下一刻,黒木盒子上,陡然滑落几滴晶莹。老太太见状,忍住心里的哀痛,抓住老爷子的手,&ot;让他安心地去吧。&ot;林澜早已哭得不能自已,卸去了往日的风光,她不过是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泪眼朦胧中,看到自己的儿子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悲伤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中,更是几近晕厥,吓得秦枳赶紧伸手扶住她。在顾淮南脉络清晰的掌心,静静躺着一枚戒指,和她手上的那枚有着一模一样的式样,是她的丈夫,在死亡来临的绝望时刻放在心口紧紧不放的,是他,在这个世间,留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那一个美丽的夏天清晨,流浪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依。冰冷墓碑上的名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留下的印迹。为了纪念他的这一个名字,他的父亲、妻子和儿子,把残余的人生留在了人间。静谧的黄昏。林澜独自一人坐在空落落的大c黄上,橘色的残阳余光从窗外探了进来,衬得她的身影愈发孤单惨淡。这几天,她似乎经历了炼狱般的折磨,从死到生,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这一个房间,仿佛还残留着他熟悉的气息,临走前的那天晚上,他温和的笑容依然那么清晰,林澜不禁悲从中来,伏在自己的膝盖上低低哭泣起来。她好恨啊!为什么总是要失去后,才会懂得珍惜?为什么在知道要珍惜之后,却发现那个人早已永远离开?失去血色的唇早已咬破,林澜的口中发出绝望的低语,&ot;顾思源,你明明知道我欠了你那么多,为什么要这么轻易放过我?你回来啊,回来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不是说好要缠我整整一生,为什么现在要中途放弃?你为什么要丢下我……&ot;到最后,只剩下低低的拼命压制的伤痛,&ot;我知道错了啊,为什么你连一个赎罪的机会够不给我?为什么……&ot;要多长时间她才会明白,一生中总会有那么一些人,用生命教会她珍惜,成为匆匆过客。上天早有安排,终有一天连自己的生命都要交还给岁月,在天荒地老的尽头,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痴痴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