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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当初那个贵气娇艳的女子没了丈夫,没了儿子,终是显现出些许老态。眼下,她用帕子捂着嘴轻轻咳嗽着,不一会儿,后屋就走出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来,手里捧着个小小的瓶子,快步来到她旁边,&ldo;姑姑,我找不到今年新做的枇杷膏,也不知束秋把它放哪儿去了,这是前年的,您凑合着吃点吧。&rdo;唔,一年而已,应当还没过保质期才是。这些东西平时都是束秋在管,眼下她去了尚工局领份例,旁的人也找不着这些小玩意儿了。那少女打开盖子,用勺子舀了些褐色的粘稠膏体出来,送到赵容华的唇边。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声线并不纤细,反而带着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轻快与柔和,十分动听。身上穿着身浅绿色的广袖束腰镶边裙,外面披着件白色小袄,毛茸茸的,很是娇俏可人。乌黑的发丝被盘成了双蝶髻,明眸似水,天然一抹笑意自在眉梢眼角。不说话时已似一处永恒的景致,而一开口,那张小巧的面庞骤添几分灵动,仿佛天下间最美丽的景致都活了过来。九年时光,当初那个六岁的小姑娘已然成长为花一般的少女,十五岁的年纪正是最美的时刻,多一分太艳,少一分则过于生涩。楚颜笑盈盈地望着姑姑,拿出帕子来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ldo;是不是火烧得太旺了?我叫含芝来把炭盆拿远些。&rdo;赵容华瞧着她,哪怕仍在咳嗽,却也露出了些许笑意,一边平复呼吸,一边柔声道,&ldo;不用了,都是老毛病罢了,畏寒,老咳嗽,吃了好些年的枇杷膏也不见好。&rdo;说着说着,她叹了口气,也不说话,目光幽幽地望向北面的窗户。楚颜一下子明白过来,北面……那是太子的永安宫。&ldo;姑姑可是想太子哥哥了?&rdo;她毫无异样地把那勺枇杷膏喂进赵容华口中,柔声道,&ldo;太子哥哥要监国,听说这几个月来,北方的边防又出了些问题,想必他忙得不可开交……不过,若是姑姑想念他了,我找重山去永安宫跟他说说也行。&rdo;重山是她身边的小太监,年纪和她差不多,人很机灵。赵容华笑了两声,咽下那勺枇杷膏,待到那清香的膏体融化在口中后,才摇摇头道,&ldo;罢了,他忙着监国,我这老太婆自是不去讨人嫌了,国事为重,国事为重……&rdo; 楚颜忙着说些有的没的,又是夸她容颜艳丽不减当年,又是撒娇说姑姑永远不会老,可是心下却是一片叹息。不管是她还是赵容华,都心知肚明,哪怕太子不忙,也少有来这个元熙殿。当初皇上刚走时,有朝臣提出太子的年纪也该取妃了,于是一众大臣开始就此事展开热烈的讨论,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太子还差齐家这一项。于是慢慢地,风头就转向了如今朝臣世家里,谁有这个资格当太子妃。而这种时候,赵容华也开始警惕了,三番两天邀顾祁来元熙殿,一会儿称病,一会儿思念成疾。她想着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无论如何不会对自己的期待坐视不理。楚颜劝过赵容华,说是太刻意了反而会令太子心生反感,可是赵容华对家族的忠诚已成病态,谁劝都不听,硬要一意孤行。后来不知赵容华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是尚书令沐青卓次子的长女沐念秋多次在朝上被大臣们举荐,而太子似乎也没有异议,这下子当母亲的心头慌了。尔后又恰好在宫中偶遇了沐念秋,赵容华想要试探对方,便邀她来元熙殿坐坐。当时楚颜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太顺利,太自然,自然到令人起疑。果不其然,在沐念秋来元熙殿的途中,不知怎的竟在离大殿只有几步路的池子边落水了,好在她的侍婢及时呼救,元熙殿的奴才们才赶去把她捞了上来。后来太子赶来了,毕竟沐念秋是沐家之女,尚书令大人又是当今朝中重臣,自然应当好生安抚。可好端端的姑娘怎会这么&ldo;不小心&rdo;,偏偏在大路上就落了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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