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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弃眉峰微微拢聚,运起内力侧耳细听,当他以为所有骰子都停下来时,中间的那粒又滚了一滚‐‐差点漏听了。他知道赌馆方面的人起了疑心,便附耳对云儿说:&ldo;赌完这一把,咱们就撤。&rdo;云儿见忽然换了摇骰子的人,心里已生警觉,又见他如此神色,便点了点头,反正今晚赚的够多了,见好就收。杜二娘笑问:&ldo;小兄弟,手气不错啊。你这次押大还是押小?&rdo;云儿将桌上赢来的银子一股脑儿往前推,笑眯眯说:&ldo;还是押大。&rdo;杜二娘挑眉一笑,说:&ldo;小兄弟,想好了?不见得你次次运气都这么好哦。&rdo;当着众人的面,款款揭开盖子,低头一看,俏脸随之变色,竟然是大。云儿将赢来的银子匆匆往口袋里塞,口里说:&ldo;不玩了,不玩了,换个地方玩去。&rdo;杜二娘见她想溜,冷笑:&ldo;赢了钱就跑,哪有这么容易!&rdo;云儿双手叉腰,大声说:&ldo;谁规定赢了钱就不能走,你们天意赌馆还想仗势欺人不成?&rdo;杜二娘抬眼对众人说:&ldo;诸位看清楚了,这人违反行规出老千,就怪不得天意赌馆不客气了!&rdo;云儿硬着头皮说:&ldo;你们谁看见我出老千了,别血口喷人!&rdo;赵头领指着东方弃冷声说:&ldo;你每次下注前,他都给你递眼色,你们不是合谋起来出老千是什么!&rdo;出老千是赌场的大忌。众人一听炸开了锅,立马掀了桌子,纷纷叫道:&ldo;抓住他,抓住他,打,往死里打。&rdo;还有人嚷:&ldo;砍了他双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上赌桌!&rdo;云儿一见犯了众怒,势头不对,紧紧攥着东方弃的衣袖,嘴里哇哇大叫:&ldo;快逃,快逃!&rdo;东方弃护着她,一边应付赌场护卫的围攻,一边抵挡众多赌徒源源不断扔过来的糕点、瓜果、茶水等物,其中居然还有ji蛋,打在头上,黏黏的,顺着头发往脖子里流,一身腥臭味。俩人抱头鼠窜,一路躲躲藏藏,样子很是láng狈。云儿趁乱看见右边有一道小门,估计是供下人进出用的,忙说:&ldo;往那边,往那边。&rdo;一路连着踢翻数张桌子,拦住追兵的去路,又拼命乱扔东西,抓到什么便往前砸,只听得乒乒乓乓之声,夹杂护卫的怒骂声,络绎不绝。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慌失措,呼号奔走,又推又挤,一时间,整个天意赌馆,乱成了一锅粥。云儿趁乱拉着东方弃,从后门一溜烟逃出去了。俩人拱肩缩背、畏畏缩缩躲在天意赌馆后门用来盛水的大缸里。临安城,家家户户都有这样一个大水缸,以供每日用水之需。云儿悄悄拿开木盖,低声问:&ldo;走了没?&rdo;东方弃扯她坐下,&ldo;嘘‐‐,别动,后面还有一批。&rdo;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带头的人拔出腰间的长剑,下令说:&ldo;你们这队往右,你们这队往左,剩下的全跟我来,没抓到人就等着挨板子吧。&rdo;赌场的护卫打手一个个如láng似虎,轰然应诺,分头去了。云儿暗中吐了吐舌,好险,万一要是被抓住了,不死也得脱层皮,赌场的人一向出了名的狠。她捂住鼻子说:&ldo;东方,你身上好臭!&rdo;不知那些人扔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她说着往边上移了移,可是水缸就这么大,躲两个人已嫌拥挤,再移还是肩碰肩,手靠手。东方弃没好气说:&ldo;你也好不到哪里去!&rdo;他因为内力深厚,暗中也能视物,见她头上满是糕点屑,便伸手一点一点拿下来。云儿见了,皱起脸说:&ldo;咱们这回脸可丢大了。&rdo;都成过街老鼠了,人人喊打。东方弃笑:&ldo;看你以后还敢到处胡闹。&rdo;她做了个鬼脸,不理他。俩人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人后,拿开盖子站起来。东方弃身材高大,手撑在缸沿上,运力一跳就跳出来了。云儿就不同了,她长得纤细娇小,缸沿都到她颈边了,只露出一个头来,苦着脸看着偌大的水缸,抓住缸沿,双脚乱蹬,拼命爬啊爬‐‐东方弃伸出双手,放在她腋下,使劲儿一提就把她提了上来。她赶紧抱着他脖颈,明亮的月色下瞧得清清楚楚,&ldo;哎呀,你脸上有脏东西。&rdo;抬起袖子轻轻擦去了,&ldo;黏糊糊的,恶心死了。&rdo;东方弃胡乱一抹,&ldo;是吗?没有啊。&rdo;云儿伸出衣袖,&ldo;你看,你看,把我衣服都弄脏了。&rdo;东方弃呵呵笑了笑,说:&ldo;咱们这样哪敢见人啊,得先找个地方梳洗梳洗再作打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