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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终于说:&ldo;明天跟我去梅苑后山看梨花吧,四月。&rdo;莫云泽是忧伤的,也是绝望的,他是梨花树下的一座荒冢,他是游dàng在世间的一个蒙面的孤魂,只为了心中那份不灭的爱恋,他bi着自己忍受那么多难以言说的痛楚,bi着自己出手,bi着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理智,他的忍耐已到极限,只想快一点结束。他跟四月说:&ldo;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看到梅苑后山的梨花了。&rdo;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一切终于就要结束,他要带着四月远远地离开这里,有生之年都不会再回来,那满山的梨花,只能永远封存于过往的记忆中了。未来的生活不一定就美好,但至少单纯,莫云泽渴望这单纯的生活已经很多年。所以他比四月更急于摆脱这疲惫的困境。&ldo;明天下午,我在梅苑后山等你。&rdo;说出这话他长长地吁了口气,他觉得是到了摊牌的时候,这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秘密,他将自己包裹在这秘密里这么多年,几yu窒息,他终于可以自由呼吸了。长久以来,他戴着面罩并非是脸上的皮肤真到了见不得人的地步,而是他觉得戴着口罩有份安全感,这份安全感可以让他暂且忽略面罩下面的那张脸是死的还是活的,继而可以坦然地面对她、面对周遭的一切。如今,他终于下定决心,勇气来源于哪里?没有语言形容四月接受邀请时那份无与伦比的幸福感。&ldo;好,我一定去。&rdo;她满口答应,心里滋滋地冒出无数甜蜜的泡泡,觉得今天的阳光真是很好,园子里的花都开了。而莫云泽的眼神却是凝重的,眸底黯黑如夜色,看着她说:&ldo;有些事qg,我想告诉你,希望你能有所心理准备。&rdo;&ldo;什么事qg?&rdo;&ldo;明天见面再说吧,要我来接你吗?&rdo;&ldo;不,我自己去。&rdo;那一刻的四月真想拥抱莫云泽,他身上迷人的气息让她时常神思迷乱,他带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片迷雾重重的森林,她置身其中,看不清他的面孔却能真实地感知他的存在。而他的存在让她觉得很奇妙,似熟悉又似陌生,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她感觉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却又像是离开了她很多年。也许是他戴着口罩,让她忽略了他的面孔,从而只专注于他的眼神,那恰是通向心灵的窗口,于是她捕捉到了很多。所以莫云泽离开的时候,四月送他到门口,问他:&ldo;明天,你真的打算都告诉我吗?你不让我猜谜语了,你会摘下面罩是不是?&rdo;莫云泽拉开车门凝神想了会儿,&ldo;该说的我都会说,如果你能接受,我会摘下面罩。&rdo;&ldo;那太好了!&rdo;四月一高兴差点将正准备上车的莫云泽给拽下来,她贴近他,附在他耳根低语道:&ldo;那……那时候我可以吻你了吗?&rdo;莫云泽的身子明显一僵,赶紧缩进车里,关上了车门。四月瞅着他难为qg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ldo;四月!&rdo;他还是很难为qg,打断她,&ldo;你确定你想吻的是我吗?&rdo;&ldo;什么意思?&rdo;&ldo;没,没什么,我先走了。明天见。&rdo;莫云泽摆动方向盘,有些掩饰的意味,调转方向驶出了芷园。四月并没有理解,他的潜台词其实是:&ldo;也许你真正想吻的是莫云河吧。&rdo;莫云泽因为失眠的关系,第二天睡到十点才起来,推开窗户看向窗外,下了一夜的bào雨终于是停了,但天空还是有些y沉沉,也不知道经过一夜bào雨的肆nuè,那些梨花还剩多少,也许全掉光了都说不定。他给四月打电话,问她要不要他开车去接,四月说不需要,她整天闷在家里,想出去活动活动,步行或者坐电车都可以。&ldo;我很多年没坐过电车了。&rdo;她想找寻一些过去的感觉,&ldo;还是读大学那会儿坐过,真是很怀念。&rdo; 莫云泽在电话里浅笑,&ldo;你怎么忽然念起旧来了?&rdo;&ldo;我一直是个很念旧的人。&rdo;莫云泽默然。他很想问她,她到底念的是哪个&ldo;旧&rdo;,是莫云河,是容念琛,还是费雨桥呢?但是他没有问,反正下午就见面,有什么话留到见面再说吧。这个上午他忙了很多事,跟美国那边联系,确定他吩咐的事是否已安排妥当,包括四月的签证,以及旧金山的新居布置qg况等,&ldo;窗帘和地毯最好是选柔和一点的颜色,卧室要正好对着花园,对,有露台的那间按我说的布置……书架可以大点,钢琴放楼下有壁炉的那间房,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