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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雨笙笑而不答,只是撑开雨伞,帮徐今遮挡沙漠上毒辣的阳光。汪洋摸摸那伞面,白茫茫的,非古非今,也不知涂抹了什么材料,在阳光下泛着一种微弱的光泽,摸上去,明明轻薄的伞面,偏有一种千斤灌铅的厚重感,给人万箭齐射都不能穿透的错觉。“这伞稀罕啊,”汪洋说,“陈老弟你哪弄来的?多少钱?回头也帮我弄一把吧,我好去泡办公室新来的小妹妹。”陈雨笙说:“祖传。”汪洋还在啃着一条黄牛腿,闻言又忍不住再伸手摸摸,眼睛里各种羡慕:“那我回去diy一把好了,这上面涂的是什么啊?荧光粉吗,也不像……”陈雨笙说:“虫毒。”“卧槽!”汪洋慌忙把牛顿丢到脑后,然后掏出一个水壶,恨不得把手洗下来。陈雨笙又说:“对活人无害。”这回汪洋差点从车上摔下去:“难道你是想说降妖除魔??”优雅的青年温柔笑着揽住少女的肩膀:“那些大致是小说家和导演的事情,我活了这么多年,走遍大半个中国,也没见过什么神魔鬼怪,只是祖上曾靠着这把伞横穿云贵十万大山,山中几千年的虫蛇瘴气,它却能尽数克制,后来一代代传下,到了我手里,我是个败家子,只用它来挡风遮雨,还真没做过大事。”顿了顿,他又说:“如果今今想要,我倒是可以把伞送给她。”徐今离他远了一些,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伞的握柄上,雕刻着一头貔貅模样的神兽,居然和那天她在博物展里看到的极其相似,“我不要。”她说。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从陈雨笙眼中闪过,他再不说话,一路上只剩下汪洋讲着低俗笑话报复射会。半个小时后,黄沙掩映的古废墟出现在视线中,它依然那么荒凉寂落地立在安静的时光里,只有残破的古城墙见证过千年前的杀伐与叹息,身为一个中二少女,徐今心里忽然就伤感起来,曾几何时,她和他在这里看着古城被一点点挖出来,挖掘机不分昼夜地运转,而他们住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她睡觉,他看资料,顺便为她摇扇子,他睡觉,她趴在旁边,闭着眼睛偷亲他,可年少的记忆终究如这一地黄沙,被风吹得不知去了哪里,看看手机,哼,那两个电话后,他再也没打过来。下车步行,走了一段,一块大牌子插在地上,拦住了他们的路,牌子上书:剧组重地,游客勿近。拍戏就拍戏,哪有占了地儿还不让别人过去的,徐今绕过牌子往前走,远远的一个安保模样的人不耐烦地驱赶她:“没看到这里在拍戏吗?游客的麻烦下个月再来,场子我们已经包了。”徐今卧槽了,包场?天然的文化遗产,尼玛的跟谁包的场啊!徐今还要往前走,对方明显没好气了,撩起袖子,甩开膀子,展露着他身为一个顶级剧组聘来的顶级安保打手的体魄。陈雨笙说:“不急,一会他们准得收工,谁也拍不成戏。”陈雨笙说:“我平生最看不惯两种男人,一种是见异思迁的,一种是跟女人动手的。”徐今汪洋两人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身边的白影子不知怎么的就一闪,眨眼到了安保的身边,而后者前一刻还展露肌肉的两条粗壮胳膊,这一刻却已被陈雨笙牢牢钳制在手中,也不见得他用什么力,偏偏就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捉得那傻逼几乎不能动弹。有句话说流氓最怕的就是遇上比他更流氓的人,挣扎几下无用,安保的态度服软了:“行行行,大哥你们就在周边玩着吧,别掺和里面拍戏的剧组就行,我上有老下有小,工资拿的也很少啊……”陈雨笙放开了他,只是仰头看天,大片的乌云正从东面缓缓压过来,“今天会下雨。”他说,“他们收工不远了。”徐今也惊奇:“天气预报不是说这里未来一个月都是旱晴天吗,居然会下雨。”陈雨笙反问她:“你信天气预报?”徐今笑了:“不信。”可是笑归笑,这么一闹腾她才意识到拍《遗忘城》的剧组有多大腕,像这样安保打扮的人,远远的还有不少个在巡视,明知道这里一天也不会有几个游客,却就是请足了人要做出大剧组的派头来,那么这阔气大手中,楚放会不会也在里面?徐今是一万个不想看到楚放的,可她深知楚放的性格,穷的时候似个老鼠,一旦发达就绝对要装逼到底,脆弱的自卑心理让他恨不得把曾经帮助过他的人全部踩在脚下。不知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陈雨笙站在徐今身后,他忽然说:“其实真正的兰陵城古迹并不在这里。”徐今:“啊?”陈雨笙:“其实这一片城地,在当年只能算作兰陵外城,野史上不是说么,兰陵城一共有五座外城,十二座塔楼,对应昆仑玄圃的神仙之数,当然,人类远不是他们幻想出来的神仙,十二座塔楼,已经没有一座剩下了,五座外城,疫病亡城一座,毁于战乱两座,还有两座人去城空,后来被埋在黄沙下,这座就是其一。”徐今恍然:“这么说也有道理,我记得《人间》游戏里曾经有个富二代国王,也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