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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城楼之上站着萧清泰的兵士,城楼之下游荡着那些中了春蝉蛊的蛊人。虽红骨箫与破日剑俱碎,但两人乃自师门中出来,早已将武器更换妥当,萧见深这回并不用剑,而是拿了一柄和他人差不多高的半月弯钩,钩就名伴月;傅听欢面对着满满一个神兵利器,一开始还能够兴致勃勃,但看得久了真的不免和萧见深一样有些麻木,于是最后只选了一把紫玉箫悬在腰边,还顺便拿了萧见深伴月钩边的逐星剑配在了腰侧,以防万一。当两人策马来到丽城脚下的时候,天正是傍晚,西边红日的余晖叫天地间也染上了一丝血色。按照傅听欢本来的想法,萧见深口中所说虽是&ldo;杀他一来一去&rdo;,但等真正到了地方的时候,必然还是有计划的,他并不知萧见深在丽城是否有后手,但以常理推论,不管有没有后手,萧见深都必然于暗中潜入丽城之中,然后射人射马,擒贼擒王,如此方是谋略之所在。没有想到萧见深一起绝尘,直接就与他一起骑到了丽城城墙之下。周围的蛊人,墙上的兵士,都默默地看着他们,全忘了说话。萧见深也没有说话。他只是随手拿了身上的那柄伴月钩,向前方一掷。只听那轰然一声巨响,丽城之历经两朝的巨大城门已被伴月钩击出了一个人高的大洞!这还不止,那伴月钩击破城门之后余势未消,于半空中一个飞旋,自下而上,上了城楼上哗啦下来一片守城士兵的脑袋,这些落下的头颅脸上兀自带着茫然的表情,鲜血如同红雨从天空纷纷而下。就在这纷纷艳红之间,伴月钩于半空中回旋着,又落入了萧见深的手中。钩刃如血。那一缕绯红似线般缠上,又似线般抽离。萧见深方才若无其事一低头,对着傅听欢说:&ldo;我们可以进去了。&rdo;言罢一抖马缰,胯下骏马已经得得地小跑了起来,待到城门之前时纵身一跳,穿过门洞,已入了丽城之中!傅听欢:&ldo;……&rdo;其余士兵:&ldo;……&rdo;这时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来,大叫了一声之后,该持长枪的持长枪,该拿劲弩地拿劲弩,刀锋统统对准了萧见深,顶头上司一声令下,就是百枪齐举,千矢万发!这喧闹又猛烈的进攻声中,傅听欢匪夷所思,无可奈何道:&ldo;你明明可以不理会这些旁人,直接进了此地核心之处,一举擒下萧清泰留在此间负责的人……为何要和这些杂役纠缠,倒平白给了真正重要的人逃脱的机会?&rdo;萧见深不以为然:&ldo;逃也就逃吧,能逃到哪里去?无非是萧清泰那边。朕反正要去找萧清泰,早一日死,晚一日死,早三日死,晚三日死,又何曾有什么区别?&rdo;言罢一旋伴月钩,只见一道银练如圆飞旋,所过处,枪折箭落,人首分离!傅听欢竟无言以对。萧见深一路向前。伴月钩一路飞旋,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流成河。由人体内所流出的鲜血已经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淌出一道一道的痕迹,它们蜿蜒而向前,每碰到另外一条相同的,就壮大一分,再碰到另外一条相同的,又壮大一分。如此融合着,融合着,最后便成了可没靴底的血之海洋!由一人于数千大军中直直杀出一条血路,而自己就宛如待宰羔羊一样毫无反击的能力,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乃是一种足以摧毁拥有最钢铁意志之人意志的感觉!萧见深不过于这人群中走了一条街的长度,那些直面着他的士兵就忍受不住这种平白送死的压力,有大叫着丢下手中兵器抱头蹲地的,有一下转身向后边退去却被执法队斩杀的,也有反拿了刀去杀后头执法队的,也有忽然痛哭流涕,坐在地上高喊的:&ldo;陛下何忍弃我等至此,我等乃为逆贼萧清泰裹挟,家人都在其封地之上,不得不从‐‐&rdo;下一刻,他的头颅同样落在了地上。那张面孔还残存着愤愤的不满,这样的不满在前一刻还如此鲜活,而下一刻,便委顿于尘埃,又被马蹄踏入泥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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