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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其实,是给向太明挪位置。”
李一凡没想到一身正气,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烦恼的仲秋胸中也有块垒和不平,突然有了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忧郁的眼光投在他身上:“学生时,我们想得多美好啊……那个江兵如果不是有这些背景……我至少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当然,如果他只是个如你我这样的良民,也就不会,至少会少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至少少些折腾,至少法律不被强奸……”“强奸”二字一出口,仲秋就发觉失误了,不该在这里说这个敏感的词儿。他赶快刹住了,把眼光移到了斜对面的墙上。
她好像没有听见,也许听见了,没往深里想。
“这个城市到处都有他们像狼一样的的眼睛……我!”李一凡喝了一口水,像是下了决心,说,“仲大哥,我想离开这个城市。”
仲秋没料到她有这种想法:“离开?去哪里?”
“我联系了北京,我的一个同学的哥哥在一个大公司做办公室主任。请她帮个忙。”李一凡见仲秋茫然的样子,解释道,“元旦前,作为问候,我给同学写了信,附带提了工作的事情。我怕万一‘一乐’开不下去……”她说不下去了,又抽泣起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不着急。”仲秋去给她接了一杯开水,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李一凡低着头,喃喃道:“没有回音。”
“这,给你同学打个电话。”仲秋取出手机给她。
电话很快通了,聊了一会儿后同学主动讲了她提到的工作之事,她哥哥的公司为了迎接加入WTO后的挑战,正在进行改革,说是还要裁人。她哥哥田文成给卫总裁提过李一凡的事,听说她的业务水平,曾打算聘用。后来不知为什么又不愿要了。现在卫总裁要调去一个部里,只有等新领导来了后再说……
李一凡无力地将手机还给了他。屋内的气氛凝固了,只听见双方的呼吸声、默默地喝水的声音。
对面的钢琴声歌声变成了主角,那人边弹边唱: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窕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
也许是要和那钢琴对着干,也许是兴趣来了,楼上或者是其他什么地方一个男人唱起了西北风:“再也不能这样活,再也不能那样过……”
李一凡头勾得低低的,肩抖动着,泪珠一颗一颗地落到地上。
“嘀嘀嘀……”仲秋的手机叫了起来,是经济报发行部主任老杨,他和仲秋是知青朋友,五年前从一个区邮局调到报社搞发行。当初,仲秋还给他出过力,在当时分管发行的罗仁全罗副总面前说了不少好话。两天前他就约仲秋今天去他姨妹单位采访,让该单位能在全市发行量最大的晚报上露个脸。哪怕是弄个“豆腐干”登在仲秋的社会生活版上,领导也就高兴。现在来催了。仲秋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马上来。杨头儿,我有件事,你给我解决一下……绝对不大,对你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啊,是、是这样,一个临时工……要得,只要能吃上饭……好嘛,见面再说。”
“这样好不好?”仲秋突然来了精神,欣喜的声音打破了让人窒息的沉默,“我在报社的发行部门给你找个临时工作。先去上到班,以后再从长计议。怎么样?”
“我干哪样,污水都要泼过来……” 李一凡幽幽的声音,像是从窗外传来。
“等他泼!高昂着自己的头走自己的路,活得快乐、活得滋润……气死那些人。”
“理论上是这样。但那些人是气不死的。祸害一千年嘛。”一丝笑意在她的脸上掠过,接着现出了刚毅的神色,“对,我就赖在这里,看他们把我怎么样?‘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好!”仲秋端起茶杯对着李一凡敬了敬,说,:“就要这样,‘风力掀天浪打头,只须一笑不须愁’!”
“仲大哥,谢谢你的开导!”李一凡也端起开水杯回敬了一下,心情舒展了:“我突然想通了。你刚才提到法律被强奸,社会被强奸……我更觉得,对于社会中的每一个人来说,肉体被强奸不算大的打击,关键是精神上被强奸!”
听了这话,几个月来在仲秋大脑中建立的李一凡的形象变了:她真的是一个聪睿的具有思辩的女孩儿。有哲学家的潜质,但命运作弄人。她应该在学校、在研究机构工作。当然,现在的社会,应该却没应该的事情多。苏格拉底只是个鞋匠,也许,他进了大学、进了研究院,就仰人鼻息、就脑满肠肥、就鹦鹉学舌……就成不了苏格拉底!他见李一凡一直瞧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