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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執一條條念著,仿佛法官在刑場上細數死囚的罪行。莫念的手心已經被汗水浸透,手很快從門把手上滑落。
「s大附近就是成片的購物中心,如果想喝酒,何必每次都坐半小時地鐵去那麼遠的酒吧?如果是打工,又怎麼可能僅僅去了20次?」
「而且據我所知『玻璃』從不招收22歲以下的員工。」沈執從容地收回手機,目光重新回到莫念身上。他完全不在意眼前的小傢伙會如何申辯,他只是覺得能在這幅面孔上看到失措和無助相當新奇。
莫念陷入了徹底的沉默。他靠在門上,脫力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沈執,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已經不在意這個人為什麼會專程去查自己的行蹤,只是後悔自己太過輕敵了。他早該記住沈執是個怎樣難纏的角色,當初就不該答應留下微信,更不應該跟著莫願來公司參觀。像這樣一次次將把柄遞到人手上,莫念覺得方圓百里都難找出比自己更蠢的人。
「別告訴我哥。」他最後掙扎了一下。
沈執伸手撫了撫莫念的頭髮:「放心。」
莫念見對方透露出放過自己的意思,忙轉身開門,卻發現被沈執不知何時捉住了手腕。他的心臟又開始瘋狂跳動起來。
沈執這一次並沒有再保持距離,輕輕碰上莫念的鼻尖。莫念那一刻也分不清是麻是癢,針尖大小的刺激順著神經一路鑽入四肢百骸,讓他渾身瑟縮了一下。
「你真可愛。」沈執輕笑道,低頭含住莫念的唇瓣。
莫念腦中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反抗。
這個吻靈活而紳士,即便像莫念這樣一竅不通的人都感到舒適,如同躺在晴海上的一葉舟里,被快感溫柔地包裹、沉浮,而不必擔心溺亡。
良久,沈執才放開懷裡的人,默然凝視他。
莫念面色潮紅地喘息著,目光有些渙散。他本就生得面龐清秀,身上散發著青澀的書卷氣,這片清池被一番攪弄之後瀲灩著波光,旖旎動人。
這副表情本應出現在莫願臉上。但總體而言,面前這個人已足夠像。
他很滿意。
莫念迎上沈執的目光。他承認自己期待過這個場面,現如今真實發生了,又絲毫談不上快樂。他剛才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以為沈執真的對自己產生了些許好感,現在對方的眼神又迅速將他拉回現實——
沈執分明在看他,但莫念知道,對方正在透過自己看著另一個人。自己僅僅充當一扇窗,窗外的一切鮮活美好都是為窗里人奉獻的節目。
他莫念除了對此嫉妒致死以外,什麼也不是。
然而當想到這個位置上的人本該是莫願時,莫念忽然產生了一絲報復性的快感。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抱歉小念,」沈執牽著莫念站穩,推開辦公室的門:「是我唐突了。」
「沒關係。」莫念沉聲道。
「原本你第一次來這裡,我該忍住的,」沈執眉眼微彎:「但你真的很可愛。」
莫念沒有回應。他不清楚天底下還有誰能抵擋住心上人這麼說,反正他就是這麼一個愚笨的俗人。
上下走過一圈,沈執按約定帶莫念回到美術部的樓層。
「美術部不必我再介紹了,」沈執看著電子屏上跳動的層數:「阿願對這裡的熟悉程度遠超過我。」
「嗯。」莫念抱著裝手辦的盒子,蔫蔫地應了一聲。
沈執微蹲下身子看他,笑道:「怎麼了?還在生我的氣麼?」
「沒有。」
「還說沒有?」沈執站直身子:「你這張小臉都快垮到地上去了。」
莫念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算是給沈大總裁的玩笑賣個面子。恐怕這件事說給周樂聽,又免不了受一頓冷嘲熱諷——「喲,您真是身價見長啊,給人香一口收費一萬多,說您是業界標杆不過分吧?」他簡直能想像出周樂臉上的戲謔和無奈。
見莫念笑得比哭還難看,沈執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安撫他道:「別誤會,我並非看不起你。我做事歷來很直接,如果對哪些人有好感,我也不會藏著掖著。你明白麼?」
但凡長腦子的人都聽得出這話是什麼意思。沈執的確是追求效率的人,看準對方為人之後會迅速劃分關係,厭惡便疏遠,喜歡便接近,否則他也不可能像傳聞中那樣情人如流水。
莫念抬起頭,望向那雙獵手的眼瞳。他明白準星已經瞄準了自己,扣扳機的主動權也掌握在對方手中,中槍只是早晚的事。
他感到有些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