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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丹遍地走的仙門這樣的修為不算什麼，可在她這個年紀就走到這一步的前所未有。

即使寧知沒因承諾要回李家村一趟的原因出關，觀雲長老也打算讓她離開仙門出去遊歷一番，在戰鬥中也許能有所領悟。

作為劍修，修為固然重要，將所學應用於實戰同樣也重要。

寧知在人界沒遊蕩多久就鑽進了魔界，劍都用來飛行了，真正動手的場合反而不多。

「你是說那魔帝是從魔淵回來才得到聖物認可的？」

曇夕點頭：「不錯。」

這樣一聽，好像聖物不在魔宮，倒像是在魔淵似的。

仙門對魔界知道的不多，就聽說過有這麼個東西，在哪裡有什麼用一概不知，寧知現在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她定定地看了眼曇夕，對她所說的話沒懷疑，但也沒全信。

「我跟你去魔宮。」

寧知說。

高等魔族對同類的氣息其實是很敏感的，曇夕無法判斷寧知來自魔界哪一族哪一脈，她的魔族氣息甚至因不知名原因不易被察覺，可她血統很純正，能讓自己產生臣服之意。

哪怕寧知來歷不明，曇夕也無法決然說不。

因此身邊從來沒有侍女的曇夕被送進魔宮的時候身邊就跟了個低眉順眼的魔族侍女陪嫁。

親自送嫁的羌無目送妹妹入火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沒注意這個小細節，連一隻顯了形的黑貓從宮牆上躍過他也沒發現。

魔族延續萬年，十二門將看似憑實力說話，其實多半都跟上古十二門將有淵源。

也就是說，十二門將其實是家族傳承，由每一代最強的那個出任，就連魔帝也是在這十二門將家族裡輪流誕生，一旦繼任為魔帝就跟家族端開關係。

不過高等魔族子嗣艱難，不像人界一個氏族嫡系旁支加起來成百上千。

羌無就這麼一個妹妹，相伴幾百年，看著她送死就跟把心放在火上翻來覆去的烤，可魔帝選出來了，實力又深不可測，他無法自私為了妹妹將落星城親人和無辜魔族拖進火坑。

他只恨自己沒能力得到輪迴之鏡的認可成為魔帝。

心底忽地就生出了怨恨。輪迴之鏡是魔族聖物，上古傳下來的，當年幽族才是魔族正統，魔帝世代都是幽族人，後來他們不知得了什麼機緣，消散的消散，飛升的飛升，魔帝就斷了傳承。

最後一位幽族人飛升前就把輪迴之鏡留下來了，說是代替幽族擇定魔帝。

魔界內部十二門將都有摩擦，跟鄰里人界，鬼界那些的偶爾有點齷齪也正常，可這位才上位不到十年的魔帝就跟著了魔似的，一直在危險邊緣來回試探。

先是暗戳戳地派人去人界，妖界和鬼界搞事情，後又在十二門將內大肆挑選魔後，還一年弄死一個隔年就再娶。

羌無總覺得魔帝在暗中策劃什麼。

而這就是輪迴之鏡精挑細選出來的魔界之首，除了武力值強悍之外毫無可取之處。

目送曇夕被送進魔宮，羌無凝成一座雕塑，心上爬滿悲愴。

他竟連自己妹妹都保護不了。

寧知從前剛開始修煉是在修煉途中沒法控制自己眸色，修行之人都重隱私，關鍵的時候還需要重重護法，她也就沒被人發現過異樣。

之後修為提升，進境神速，體內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一樣，眼底的綠色褪不去。

她十年閉關在凌虛劍派內修煉，有什麼事都被觀雲長老打發了，別說外人，就是同門師兄師姐都沒見過，沒讓人察覺到異常。

知道自己身份有異，她並不害怕，但她知道，自己需要有足夠的能力自保。

就像離開凌虛劍派的時候對觀雲長老說的，如果有必要，她不想連累觀雲長老甚至是凌虛劍派背上一個養大魔族奸細的罵名，把她逐出師門她也不介意。

只要自己夠強而無愧於心，別人說什麼她才懶得在乎。

在她心裡魔界跟人界沒什麼區別，反而是對凌虛劍派的感情還深些，因為那裡有待她如父的觀雲長老，還幫她找到身上隱藏的秘密，讓她知道如何自保。

但當她踏入魔界那一刻，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之前沒放在心上，此時進到魔宮，這感覺又冒出來，還比之前更加強烈，她視線掃過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像是回到水裡的魚似的，渾身舒暢。

有那麼一瞬間，她聽見有什麼東西在腳下錚鳴，像是穿越萬年的時光到達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