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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穿襪子,也沒穿拖鞋的雙腳在凳子上晃,見他一靠近就張開手等著他抱。
陳時序卻沒動作,只是站定在她面前,薄唇勾著笑:「那我多哄哄你。」
很難從陳時序口中聽到「哄」這種字眼,梁夢因也彎起紅唇,興致昂揚地抬眸望他。一道月光照向湖底,映射出弧度更彎翹的皎月。
「怎麼哄?」
陳時序從善如流回答:「餵你,背你,抱你。」
是她剛剛提出的要求。
「給你刷牙,給你梳發,給你化妝,給你穿衣。」
還有他剛剛的補充條款。
「就這樣?」梁夢因顯然不太滿意。
「準時下班,多陪陪你。」
似乎也差不多了,梁夢因眼球一轉又加上一條:「也不許和異性親密接觸。」
絞盡腦汁,梁夢因再次提出不合理要求:「你去搜搜二十四孝好老公準則,就照著上面來吧,老公。」
尾音拖得極長,尤其是最後兩個字。
陳時序照單全收:「都聽太太的。」
挑不出任何毛病,這人進入角色速度極快,當即已經扮演好「二十四孝好老公」,梁夢因嘁了一聲,忽然想起什麼,晃了晃手機上的吊墜。
「還要幫我把我的吊墜清洗好,剛剛掉在地面上蹭髒了。」那本就是她小心翼翼呵護著的飾品,因為是他手工製作的,所以彌足珍貴。
餐廳有些冷,兩隻腳很快縮進了披肩里,還不等她說話,輕盈瘦削的身體已經被面前的男人輕鬆抱起。
梁夢因靠在他的胸膛位置,耳側就是他怦然的心跳,想起剛剛的問題,她忽然開口。
「陳時序,我也,一直。」
一直喜歡嗎?一直。
一直想我嗎?一直。
樓梯上的腳步頓住,聽到剛剛自己說過的話,從懷裡女人的口中說出,陳時序冷靜無波的眼眸泛起了漣漪,暗色的瞳孔中閃爍著微光。
喉結滾了幾周,他也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要說什麼嗎?
說他去過很多次紐約,見過很多次紐約的雨和雪。
他曾經就坐在梁夢因公寓前那條馬路對面的長椅上,看著送貨員將生日蛋糕送到她的手裡,看著她明麗漂亮的眸子裡閃過幾分迷茫,但還是笑著與送貨員道謝。
他去看過梁夢因一直想看的那場百老匯演出,他坐在最前排,餘光卻不住地掃向人群中的那個她,即便擁擠也看得興致勃然。只是不知道那視線,是否有幾分落在他的身上。
他也參加過她的畢業典禮,還有她的第一場品牌發布會,見過她帶著學士帽,也見過她在閃光燈前笑容明艷。
但所有來來往往的開始,是他第一次前往紐約時,撞見他那位消失已久的父親,正對梁夢因說著那套老生常談的話術,貶低她的人格,再挑撥他們的關係。
如果按照她平常的性子,她一定會不留情面的駁斥回去。可因為那是陳致遠,是他的父親。
梁夢因也只是沒什麼表情地聽著,餘光卻忍不住地望向天空。
是和國內一樣蔚藍的天空。
陳時序也跟著抬頭,碧藍的底色,白色的雲朵在其中遊蕩。
天空一直在,是雲來了又去。
不願再看一次她為難的樣子,而且是他帶給她的難堪。陳時序義正言辭地警告了已經退居二線,他只有血緣關係的父親。
那套威脅的手段,他也會。
只是回國數月,梁夢因從未在他面前提過一次那件事,他也不願再提。至少所有的一切他都解決了,不是嗎?
杯觥交錯的宴會廳,他也成了閃光燈簇擁,人群中的焦點,冷峻矜傲的面容上沒有一絲笑意。
在記者提問的孔隙間,他的眸光忽然望向玻璃窗縫中的一角天空,游雲略過藍空,他的唇角抬起細微的弧度。
回家吧,因因。
雲來了。
「如果,我沒有回來呢?」梁夢因拉住他的衣角,眸光微閃。
似乎現在的一切,都是在極低概率下順應發生的結果。大概是僥倖心理,倘若在人間交叉路上,他們之間選錯了一步,都不會是現在的圓滿吧。
「那你即將收到程氏的合作邀約。」清冽的嗓音緩緩落下。
現在的陳時序,又怎麼會打無準備之仗,所有的影響因子全部被計算在內,編織而來的一張細密的網,繞也繞不出他的圈套。
「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