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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自余歲上幼稚園開始後,因為他頑劣的脾性,兩夫妻沒少往園裡跑,但事情鬧這麼大還是第一次。了解大致情況後,余父決定先去醫務室看一下孩子們的受傷情況,另外再問問幾個小朋友打架的理由。
可韓媽媽卻不同意了:「還有什麼可問的,為了一塊電動橡皮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而此刻的醫務室內,原先圍觀的一眾小朋友已經被接回家,只剩下幾個要處理傷口的「鬥毆者」。
黎荀和魏佑兩人倒是沒破口子,除了因為拉架而被余歲誤傷踹到胳膊腿……
嚴重的三人正坐在相鄰的床位。
韓存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手臂上更是悽慘,掐紅的印子讓人感覺他明顯是被欺負的那一方。反觀余歲,傷情比他好多了,就是手臂和嘴角有擦傷的痕跡,膝蓋破了點皮,不太好走路罷了。
幾個家長一進門就看見程譚和韓存兩人在叫囂對罵,一旁醫護老師一臉無奈地拉上中間的帘子,嘗試將二人分隔開。
但這並不能阻擋聲音傳播。
韓存說一句話就要吸一下鼻子,坐在椅子上明明手都抬不起來,一副被打慘的模樣,嘴裡卻依舊喋喋不休,趾高氣揚地叫囂著:「我要讓我爸爸把你們、都開除!讓你們、明年都上不了小學!」
小胖最看不慣他那跋扈的樣,蹭得一下拽開醫護老師剛拉上的帘子,反駁:「你爸爸才不是園長,只有園長才能開除別人!」
「就是能!」
「不能!」
魏佑少年老成地嘆了口氣:「……」
這一邊吵的不可開交,另一邊卻是一副相對歲月靜好的情景。
余歲側躺著,褲腿被卷至膝蓋上方,醫護老師正在給他消毒,黎荀則是搬了張椅子坐在他旁邊,手裡捧著本書。
讓黎父吃驚的是,他的兒子是在給躺在床上喊痛的小朋友念兒童讀物,大概是打算試圖讓故事書來麻痹對方的痛覺。
看上去確實是交到了朋友,黎父欣慰。
然而下一秒,就見余歲氣惱地伸手捂住黎荀的嘴,呵斥他不許再念,否則就要他好看。
誰會在包紮傷口的時候,聽名著啊!
嘰嘰喳喳的,他煩都煩死了,更別提他目前的知識儲備,只能聽懂類似小紅帽的簡單故事。
黎荀念的是演義。
還是特意選的兒童版。
余父:「……」
黎父:「……」
醫務室里一陣混亂,門口老師喊了聲黎荀的名字,示意他過去。
程譚瞪大眼:「為什麼不是韓存?」
韓存拿鼻孔看人:「我說了他要被開除的!」
「你才要被開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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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繼續你一言我一語,非要爭個高下。
等黎父領著黎荀來到校辦公室,就聽到門口一位女士的怒罵聲。
「小小年紀就學會拉幫結派,好的不學,竟然學別人偷東西!」
「他爸媽怎麼還不來?難道要讓我們一直等著嗎?」
韓母哪是善茬,作為優勢方,非要將這通怒火發泄了才舒坦。
「有其父必有其子,孩子這樣說不定都是爸媽教唆的——」
「教唆什麼?」
話音未落,一道極其沉定的聲音灌入眾人耳朵,除了有些微啞,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辦公室內忽而落針可聞,韓母轉過身,撞入視野的是一個西裝挺括的男人。
黎明源在商場縱橫多年,眉宇摻雜著肅穆的理性,目光隨意掠過在場老師,最後落在面前這位正怒視他的女士身上。
「怎、怎麼?」韓母被盯得心裡有些發虛,對方比他想像中的要高很多,哪怕自己穿著高跟鞋也依舊需要仰視他。
不過一想到自家孩子才是受害者,韓母登時有了底氣,卯足了勁:「你兒子犯了錯還不能讓人說了?」
毫不友善的語氣讓黎明源稍稍擰了下眉頭:「您是說,我家孩子偷了您家孩子一塊電動橡皮。」
「是……是啊!」
黎明源看了眼黎荀,而黎荀冷靜得仿佛整件事與自己無關。
緊接著韓母便聽到他說:「恕我直言,我們家並沒有落魄到無法支付一塊橡皮,也從未教育過他未經允許擅動別人的東西。」
「再者,凡事都講究一個證據,您家孩子有證據證明東西是丟失的還是被人偷走的嗎?」黎明源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