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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她想?縮回自己的腿,腳腕卻被他攥得緊緊的,抬眸問她:「遙遙,很急著回去嗎。」
他的稱呼忽然把她帶回了她高燒昏迷不?醒的那天,他在耳邊一遍一遍叫著她的名?字,痛覺又一次撕裂開?來。
她不?敢再去看他,不?只是他的眼睛,連他的臉都不?敢再看,只能小?聲地反抗著,「你不?要這樣?叫我。」
沉默無?聲里,他僵持著不?動,似乎一定要她面對。
她再一次開?口,「……那我也不?能住在你這裡。」
「你想?住在哪裡。」
她還沒?說話,他先一步說道?:「酒店?」
她本來沒?想?這麼多,但聽了他的話,覺得酒店也不?錯,她點頭,「嗯。」
而後他很輕地笑了一聲,「這次又是擔心我什麼。」
他的手掌寬大?如枷鎖,溫柔卻牢牢的握住她的腳腕,讓她無?法逃脫,被他的手掌控著的皮膚也快要適應他的溫度,「高三的時候擔心我高考,大?學的時候擔心我的前途,現在是擔心什麼,擔心影響我休息?」
她忽然就不?高興起來,問道?:「我擔心得不?對嗎?你本來就不?應該被我拖累。」
「你擔心得對,所?以你的話我都聽了,你的要求我也都照做了,這幾年我沒?有主動的到你的面前來打擾過你,我做的這些不?夠你滿意嗎?」
「……」
她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好久後,小?聲回了句,「滿意。」
「那你在哭什麼。」付嶠禮鬆開?了她的腳腕,卻俯身向她靠近過來,他牢牢盯著她,伸手捏著她的臉讓他面對著自己,這次不?允許她逃避,低聲問道?:「看著我回答,你在哭什麼。」
這些年學會了忍受種?種?苦,卻再也不?敢看他的眼睛。
也許是因為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懦弱和逃避虧欠了他很多,她曾經做過很多傷害他的事,所?以總是不?敢面對。
如果他真的在越來越好的人生里遇見了越來越好的人,她也算可以真的死心,可偏偏他的種?種?跡象都在向她表明,她這樣?的確沒?有善待他的真心。
他的五官輪廓清冷,卻有一雙溫和的眼睛,每次從?他的眼睛裡都能看到完完整整的自己,那漆黑的眼底明明是最冷淡疏離的,可是每次看到他的眼睛都會覺得,這個世界好溫柔,好安靜。
她曾經很喜歡他看自己的眼神,可是後來,她再也不?敢去看這雙眼睛。
已經是夜深的寂靜里,房間裡只開?了朦朧模糊的燈,他的面孔很近很近,近到即使?是這樣?的光線也能看清他細密的眼睫。
她沉默了很久,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但是沉默下來的安靜反而讓這樣?近距離的注視變得更漫長了,他的視線也不?再只是看她的眼睛,從?鼻尖,再往下移。
他的目光停在她嘴唇的那一刻,她感覺到他的視線有一瞬的凝滯,她的呼吸也跟著停滯。
但是只有這麼的一瞬。
他再次移回對視,漆黑的眼底仍然是她熟悉的柔和。
她的眼睫顫了顫,「我困了。」
「嗯,你睡。」
他仍然是這樣?盯著他,沒?有要讓的意思,僵持了一會兒,她提出來:「你……出去。」
他低笑了聲,「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
「……」
只遲疑了一秒,她就掀開?身上被子,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怕他在旁邊阻攔,手腳麻利得不?行。
而他在旁邊慢條斯理地坐正回去,跟她解釋道?:「遙遙,我跟你說過,我只是普通人。」
「拋開?那些世俗賦予我的期望,我在你的面前只是個普通人,普通人的愛恨貪慾,我都有。」
她連拖鞋都顧不?上穿了,下地就要走。
付嶠禮拉住她的手腕,在她回頭時仍然雲淡風輕,「這麼晚了,你連衣服都穿著我的,要去哪。」
他見她忽然不?逃也不?反抗了,他有些意外,「怎麼不?跑了,剛剛不?是還慌著要離開?。」
她不?僅不?跑了,還好好地躺回來並且拉過被子蓋上,「就這樣?吧,我睡了,你隨便,記得幫我關?燈。」
他依然坐在那裡,見她態度反轉,忽然笑了一下,問她:「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
「你不?是很聰明,什麼都能看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