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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忽然安靜下來了,他沒有說話。
可她沒有抬頭也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樣子,他一定又在皺眉。
他很聽她的話,很少忤逆她,所以他不願意的事就會用沉默來代替。
她啞著聲音解釋,「我不想傷害到?你?。」
他的手指很熱,仍然很輕地握著她的指尖,那麼輕又那麼熱,好像是試圖向她證明他的存在。
可是就是因為已?經明白了他有多好,才會感到?不忍心。
「我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別看我每天笑得開?開?心心的,其實?每天都要花很多時間讓自己冷靜。我不說話的時候,不是我喜歡安靜,而是我需要讓自己起伏的情緒冷靜下來,不然我會控制不住自己說很多傷人的話。」
「失控的時候會像瘋了一樣,我覺得我的身體像是一個裝滿了毒藥的玻璃瓶,很容易被打碎,一旦碎了,毒液會和?碎玻璃一起扎向你?。我會傷害身邊的人。」
她埋著臉始終不敢抬頭去看他,說這些的時候,聲音啞得很厲害。
這無異於揭開?自己最?醜陋的一面。
付嶠禮握著她的手指,仍然沒有放開?。
他沒有追根揭底的去探究她的痛處,他聲音很輕地問?:「叔叔阿姨知道嗎?」
「我不想告訴他們,他們會擔心我,會對?我愧疚,會自責讓我變成這樣。而且,我查過,這方?面的治療很貴,藥都很貴。現在家裡能賣的全都賣掉了才能勉強維持爸爸的治療,現在爸爸的病真的很需要錢。」
說到?爸爸總會難過,鼻尖眼眶都酸得厲害,她的聲音啞得更厲害了,「我這點問?題不算什麼,自己忍一忍就過去了,而且我查過,沒到?很嚴重的時候也是可以靠自己調節的。可是爸爸的病,不治療就真的會死,我不想失去爸爸,我忍受這一切都是想要爸爸能夠好好的,我想要爸爸媽媽一家人都好好的。」
水流聲滴滴答答,在靜了下來的角落裡被無限放大,像誰的心跳聲。
僵持了很久,她想抽回自己的指尖。
付嶠禮用力的握回去,不肯放開?。
聽不到?他回應,她再次開?口:「以後——」
他無比固執地打斷了她:「我不要。」
「……」
半晌後,她說道:「我沒有你?想像得那麼好,所以也不值得你?對?我好。」
他不說話。
握著她的指尖始終用力地不肯放開?。
她繼續向他解釋,「你?的好太珍貴了,我不想看到?我在你?心裡的印象碎掉,然後連這點好都失去。」
「不會,我說過永遠。」
「永遠是多遠。」不等他回答,她繼續說道:「在看到?我不堪又醜陋的時候,真的還?會有永遠嗎?我已?經失去了很多人,不相信我也好,害怕被牽連也好,曾經朋友都已?經漸漸遠離我,那樣的痛,我真的不敢再經歷了。如果?我再失去一次,我恐怕真的會徹底發瘋。」
她說完,他沒有任何回應,可是他的沉默已?經將?他的反抗說得明明白白。
她試著抽回自己的指尖,得不到?任何一點放鬆。
那股被壓抑而下的暴躁忽然就涌了上來,她提高音量說道:「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付嶠禮,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你?能聽明白嗎?我讓你?以後別跟著我了,你?能聽明白嗎?」
她一通脾氣發完,本就人少寂靜的洗手池將?她的歇斯底里放大了數倍,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刺耳傷人。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在對?付嶠禮做什麼,後悔的顫了顫眼睫,「……對?不起。」
「我現在,真的很糟糕。」她對?自己的失控很懊惱,「我真的不想傷害你?。」
她感覺到?指尖上的力氣漸漸鬆了,她嘗試著動了動,從付嶠禮的手中輕而易舉的就收回。
真的掙脫的那一刻,說不上來到?底是如願了還?是失落。
但她還?沒有來得及仔細分辨,就已?經聽到?付嶠禮說道:「是你?不明白。如果?我讓你?感到?有負擔,其實?你?不用太在意我的感受,把我當做你?的影子一樣,你?需要的時候我就會在,不需要的時候我會藏起來。我不是一定要你?的回應。」
水流聲滴滴答答。
這個世界仍然是寂靜的。
付嶠禮安靜地蹲在她的面前,他其實?個子很高,在同齡人中都要高出許多,他這樣近的在她面前,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