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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公司里有崗位調動,空出來一個崗位缺人,於叔叔向領導推薦了他爸爸,最後塵埃落定,家裡的經濟條件也因為這個調動變得寬裕起來。
爸爸因此很感謝於叔叔,幾次想請於叔叔吃個飯,但於叔叔都推辭了,認為自己只是舉手之勞:「是你自己這幾年踏實肯干,領導都看在眼裡,我只是跟領導提了提,真正讓你走上來的還是你自己。」
於叔叔覺得只是順手的事,但是對於這個改變了全家經濟狀況的調動,爸爸一直當做恩情,什麼事都想著於叔叔。
家裡拿了什麼好東西,第一時間都會想著留出一份來給於叔叔。
逢年過節,也是時時想著他們家。
面對媽媽的反駁,爸爸只說:「送個心意,讓老於知道我們有這份心就行了,人家什麼沒享受過,別說我們不一定送得起,太貴重了老於也不會要。」
從父母的口中,他知道了很多有關於叔叔家的事,知道他們夫妻恩愛,很少吵架,有一個叫於詩遙的女兒,家裡疼愛著長大,在他隔壁的初中上學。
雖然兩所學校離得近,但是天差地別。
於詩遙讀的是全市條件最好的初中,每次放學的高峰,門口的長街上都是接送的豪車,他們學校的人放學的時候每回都能看見。
這些他都只是沉默的聽,那時候他並不知道於詩遙這個名字對應的人是誰。
但是這個名字已經隨著爸媽一次又一次的提及,滲透進了他生活的每一個角落,以至於當他聽到有人叫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轉頭看過去。
那是有一次學校組織了觀影,是市教育局的要求,所有中學生都必須要看的愛國教育片。
但是他們學校的條件很差,只有部分班級配備了投影儀。
協調不開的班級,校長借了自己的關係,組織他們去隔壁學校看。
他還記得那天是下午,一個熱到高溫滾燙的晴天。
他是班長,到了時間就組織班上同學集合排隊,跟著年級上的大部隊去隔壁初中。
雖然就在隔壁,幾步路不算遠,但是隔壁學校裡面從來沒有進去過。
踏進大門的時候,這個在全南苔市都聞名的學校讓許多人都發出感嘆的聲音,隊伍一時變得有些嘈雜吵鬧,大家交頭接耳指著這裡的教學樓、操場、綠植。
老師在前面制止,讓大家小點聲,隊伍的聲音才一時壓小。
也是在這時,遠遠的,他清晰地聽見了有人大喊了一聲:「於詩遙——」
那個聲音有一點遠,並沒有多少人注意,他原本也應該注意不到,因為那時候老師剛組織大家不要喧鬧,他作為班長,也在回頭幫忙老師注意隊伍的紀律。
可這一聲像命運的解。
他清楚的聽到了那個名字,下意識循聲轉頭看了過去。
當時正經過旁邊一個小操場,下午的陽光正濃烈,夏日的高溫炙烤著地面,繚繞的空氣都是滾燙的。
有人小步跑著穿過跑道,跑道的另一頭,台階上坐了個女生。
短袖短裙,白皙的小腿下穿著涼鞋,太陽曬得刺眼,她一點都不在意,坐在迎著風的金燦濃烈里吹著泡泡。
透明的泡泡在風裡漂浮又破滅。
她逆著金燦的光,像一道泡沫般的剪影。
那個人小步跑到了她面前,喘著氣忙喊道:「詩遙,老師找你,你快點回去吧。」
再後面,由於要轉彎進教學樓了,他也不能一直扭著頭盯著人看。
他收回了目光,可只是這麼一個側面的泡影,隔著遙遠模糊的記憶,他居然一眼就分辨出了她是誰。
直到進了教學樓,逼仄的空間變得安靜許多,交頭接耳的聲音也因此壓低,只能聽見上樓的腳步聲,他還能感覺到胸腔尚未停止的跳動。
一種久違的相逢、像命運轉動到了面前的跳動。
那天的觀影結束後,每人都要寫一篇觀後感,他打開檯燈寫作業,拿出周記本整理思路。
又一次聽到了於詩遙的名字。
梧桐巷的房子隔音很差,家裡又狹小,父母在客廳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那應該是家常便飯般的談話,他已經習慣了父母談話間對於叔叔家的感恩和羨慕,羨慕之餘難免比較生活之間的差距,從房子、車、穿著,到孩子的對比。
每每說到孩子,這是父母的談話里唯一拿得出手的優越,他成績好,能穩進一中,學費也會被省去,父母都因此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