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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檸極不自然地往後退了一小步,試圖擺脫這份強大的壓迫感。
從二十五樓到一樓,她不知道需要多久,明明在數著秒,心卻不知從何時飄到了別處。密閉的電梯裡飄來的空氣,都裹挾男人身上的味道,說不出來的好聞。
她彷佛像踏入一個私密地界般,慌張、小心翼翼。
而身旁的男人淡漠、疏離,一如兩年前那般高不可攀。相較之下,她的情緒無所遁形。
電梯到達一樓,她的肩膀不露聲色地塌下,如釋重負。本以為這場潦草的重逢會止步於轎廂內外,卻不想在男人走出電梯兩步後,峰迴路轉。
「姜小姐,我想我們需要談談。」
樓外夜色將至,落日餘溫也漸漸散去,融入潑墨般的蒼穹。
十二月的北銘也不太冷,但今晚降雨,氣溫便直轉急下,給北銘的冬季真正添了幾分寒意。
一輛邁巴赫62s停在雨中打著橙黃色的雙閃,縱使天色欲晚,降雨突然,也引得不少冒雨奔跑的人放慢步伐圍觀,要知道即使在北銘的cbd,這也是一般見不到的頂級豪車。
豪車駛出,車內姜一檸拘謹地緊貼車門,脊背筆直。前排和后座中間隔著擋板,帘子也拉得緊密,儼然劃分出兩個地界。
雨珠不停划過車窗,靜謐得聽不見一絲聲響。
她微微偏頭,不動聲色地用餘光打量車內的男人——
雙腿交疊搭著,黑長的睫羽壓著清冷的雙眸,透出一股兒眼高於頂的氣質。修長的指節在平板上不停滑動,露出精緻的袖扣。
這樣的人彷佛天生就是她高攀不起的。
倏爾,男人偏過頭,姜一檸毫無防備地就落入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裡。
車窗外雨水在下墜,墜入車頂,墜入柏油路,墜入海面。
打濕一片。
季塵合上平板,慢條斯理地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姜一檸慌亂地移開目光,淡淡開口:「前天。」
「回來相親?」似有若無的玩笑,開得漫不經心。
「不是!」姜一檸語氣急迫,她只是急於證明自己是個有契約精神的人。
他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各取所需,她需要錢,而季塵需要一個配合他不出現的合法妻子。三年契約,她可不想在最後關頭把信譽毀於一旦。
「那個戀綜是我前公司背著我簽的,我今天是去解約的。」
她轉頭看向季塵,企圖在那張平靜如水的臉上找出一絲波瀾。
「你的工作和私生活我不會過問,那是你的自由,」他頓了頓,「但是看人還是要擦亮眼睛,要不然」
他這話什麼意思?
姜一檸眉頭一鎖,難不成他覺得自己和宋時雨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她及時打斷:「我想您也不要誤會,我只是依據協議內容對我的行為做出合理解釋,說到底我們也只是僱傭關係。」
一句話,將他們的關係拉開。
姜一檸承認這幾年在國外,她靠拉小提琴賺錢,在上流社會周旋,身邊不乏追求她的名流權貴,但她向來潔身自好,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從未做過誰的情人,哪怕是露水情緣也沒有。
她深知季塵身處名利場的中心,主動送上門的女人定不少,他司空見慣了,甚至也可能親自下場恩澤過幾位,但他不該把她也想成這樣。
她偏過頭,看向車窗外,氤氳的車窗上倒映出她皺成一團的小臉。
良久,季塵才說,「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開口。」
姜一檸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不識趣地回絕:「我沒什麼事會勞煩到季先生。」
她想,合約既然快到期了,兩人也不該再有什麼糾纏。
雨夜漱漱,車子漫無目地繞了好幾圈,來來回回都是相同的風景。車內光線忽明忽暗,季塵臉上閃過一瞬不可捉摸的表情。
「季先生要談什麼。」她說話時眼神始終落在窗外。
「你有情緒,恐怕今天不太合適談。」
「」
姜一檸無語,不談?不談喊她上車幹嘛?
她看了眼時間,太晚了還下著雨,也就不客氣地說:「那麻煩季先生的車送我回去了,水榭香居,謝謝。」
二十分鐘後,車子抵達水榭香居北門,這是一片老舊的居民小區,周圍的路燈也都年久失修,忽閃著微光,有的乾脆就直接不亮。
姜一檸下車後,車子還在門口停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