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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鈴癟了癟嘴,試探著伸出手摸了摸雪見神的貓腦袋。可惜她如今是魂魄形態,虛無的手穿過他的頭頂,摸了個空。她只好眼巴巴在一旁看著,他雙眸緊閉,兩耳都耷拉著,血污染髒了潔白的皮毛,不復平日的整潔端莊。
朝鈴可憐兮兮地望向心狩琉璃。
「幹什麼?」心狩琉璃眯起眼,瞧這丫頭的眼神,她就知道她打什麼算盤,她冷哼一聲道,「休想本座借你肉身照料著貓崽,趕緊回你的時間去。」
朝鈴嚶嚶嚶抹起了眼淚。
心狩琉璃被她哭得腦袋疼,氣道:「本座自會派人照料他,你不必操心。」
說罷,她喚來一個金衣神侍,讓他把雪見神抱走。
朝鈴不放心,說:「我再待幾日!等雪見神傷好一點兒了,我再走。」
心狩琉璃覺得她腦子有坑,道:「你能與雪見相遇,便該知道他此次劫難並無大礙。凡人的腦子果然蠢笨,連這個都想不明白。」
「您懂什麼呀!」朝鈴氣哼哼說,「小時候的雪見神比長大後的雪見神乖巧可愛一萬倍,我要留在這兒疼愛小奶貓,才不要回去看那隻大貓的冷臉!」
大貓小貓不都是貓麼?心狩琉璃真弄不懂這丫頭的心思。
「再說了,」朝鈴兩眼發光,亮晶晶,「大神帥,您之前說要教我法術,可不能食言,我還沒學會呢。」
心狩琉璃:「……」
此女甚是聒噪,還慣會拿眼淚要挾神明。她真恨不得現在就把她一腳踹回她的時間,可大神帥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她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朝鈴心滿意足,目光不經意間瞥向獅心殿外。衣不蔽體的太子問玄正跪在檐下,等著心狩琉璃的召見和安排。朝鈴心想,她不能這麼快就走,她還得弄清楚她爹和大神帥到底是什麼關係,發生了什麼事。如今寬容仁厚的落難太子,又怎會變成數千年後心狠手辣的老怪物?
心狩琉璃安排好朝鈴,終於想起她還帶回來了另一個凡人。她踱到殿外,便見他低眉順眼跪在玉階下。他竭力把自己縮成一團,用為數不多的布料遮蓋自己的身體。心狩琉璃是個粗心腸的神明,這會兒才想起來凡人重體面。太子問玄低頭等著神明的旨意,沒等到她開口,卻先等到迎頭罩下的金色披風。
他徐徐仰起頭,尊貴的神明居高臨下看著他。心狩琉璃,這個名字他從來只曾耳聞,不曾親見。她是天上天下最強大的神,四海俱有她的塑像,她永遠一身戰甲,英武逼人。而此刻,他親眼見到她,方知她不僅英武,而且美麗,她的光焰讓人不敢直視。
「你膽子很大,」心狩琉璃道,「竟敢直視本座。」
他低下頭,俯首叩地,「問玄無禮,請大神帥責罰。」
「罷了,你初至天穹,不懂禮也正常。」心狩琉璃招來一個神侍,「帶他去火蓮暖閣,日後他便住在那兒,教他天條法典,從此他是本座的侍奴。」
說罷,太子問玄感到頸後一熱。從朝鈴的角度看過去,正好能看見他脖子後頭多了個金色的獅頭紋章。他被打上了心狩琉璃的記號,從此生生世世與神明共生,也只屬於他的神明。
神侍躬身道好,又道:「大神帥,您微服私訪燕陸國久矣,諸天神將已在議事廳等候多時。上一次出征許多神兵被那不祥的黑氣侵染,發生可怖的神墮,無法再重歸天重原。而燕陸黑氣未散,甚至有侵染鄰國,乃至散至天穹的徵兆。諸神將請大神帥早日拿主意,如何處置燕陸國?」
太子問玄聽了,問:「大神帥,您要如何處理燕陸?」
心狩琉璃擰眉道:「你既入了天重原,便與下界再無關係。從此你只是本座的侍奴問玄,而非燕陸太子問玄。燕陸災禍乃本座及諸天神將要處置的事兒,與你無關。」
「問玄公子,」神侍小聲提醒他,「天重原天條,後宮不得干政。」
太子問玄怔了怔,垂下眼睫,道:「是。」
神侍把他帶走了,朝鈴小聲道:「大神帥,您幹嘛對他那麼凶?」
心狩琉璃挑了挑眉梢:「本座凶?」
「是啊,張口閉口天條法典,我看您自己也不怎麼遵守。」
心狩琉璃橫了她一眼,「蠢丫頭,本座是把你慣壞了,竟敢如此同本座說話。」她哼了聲,道,「你這丫頭太天真,這太子問玄以色侍我,借本座之手殺仇敵,又得到庇護離開燕陸那個朝生暮死的鬼地方。你看他表面純善,實則頗有心機。他委身於本座,是另有所圖。」
「這也正常啊,」朝鈴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