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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居拎上自己的包,撒開步子奔進雨夜裡。
身後,小狗默默注視著他,目光里充斥著人性化的思量。
就在幽居的身影將要徹底消失在小狗視線里時,小狗突然朝他犬吠一聲:「汪!」小狗前肢蹬了蹬地面,小小的身子像一個圓球一樣,有些急切地奔跑向男人。聽到狗吠聲,幽居微微一愣,點墨雙眼閃過一絲淡淡的遲疑,他轉過身來,就見一團白色的小影子,撲騰著停落在他的腳邊。
「你…」面露遲疑,幽居低頭看著腳邊白色的小身子,心裡生出一個不確定的念頭。「你捨不得我?」
小狗只是靜靜看著他,雙瞳中,竟浮上少許鄙夷。
幽居花了兩秒鐘時間,才明白自己剛才自作多情了。「那,你是要我帶你走?」他斟酌措辭,換了個說法,小狗這才傲嬌的點點頭。目光微斂,幽居再度彎下身,他驚疑不定凝視著這隻小動物,猶豫問道:「你能聽懂我的話?」
那狗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頗喜感地點點頭。
幽居微微張大如羽翅般優美的雙唇,頓感驚奇。
「嘖!我說,你該不會是這墳頭包森林裡的鎮山之犬吧?」幽居從小看過不少獵奇的動漫,對於山神、鬼神、之類的題材頗有些痴迷。他腦結構複雜,腦迴路就像那裡外盤纏的蜘蛛網,天馬行空沒個正譜。心下便會禁不住想,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種鬼地方會出現這動靈氣的動物,難保不是什麼守山犬之類的靈物。
後來知道真相的幽居,悔得腸子都青了。這哪是什麼鎮山犬啊,這簡直就是頭白眼狼大無賴!
小東西賞了他一個蔑視的眼神,繼續保持著優雅的蹲姿,不吠也不鬧。
「我說,跟我走可過不了那種大富大貴的日子,我現在窮得叮噹響,都快揭不起鍋了!你跟我走,日子漫漫,有你苦頭吃!」幽居想嚇嚇它,哪知小東西不僅沒被嚇到,反倒轉了身,晃著它頗有幾分可愛的臀部,大搖大擺的走在他的前面。
幽居愣了愣,忽又無奈搖頭笑。
「你倒是不客氣!」
幽居快步追上小東西的步伐,一人一狗,靜靜穿梭在森林裡。
…
來到森林外圍,確認那群混混是真的離開了,幽居這才放心大膽的走出來。那狗也乖巧,並不亂跑,它跟在幽居身旁,遇到紅燈等紅燈,遇到綠燈過馬路。
它判斷得出危險與否,甚至會遵守社會秩序,儘管如此,它最終還是在面前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民以食為天,貪吃的狗,見到食物那更是瞪圓眼珠子,捨不得移開腳步。
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自助餐店裡,深夜還有四五個年輕男女光顧。站在玻璃櫥前,小傢伙專注看著飯店裡面,聞著從店內飄出來的陣陣飯香味,小傢伙尾巴一個勁地搖晃,兩隻褐眼瞬間瞪大。
瞧出這小傢伙是餓了,幽居摸了摸口袋,有些為難。他囊中羞澀,還真買不起自助餐。
「走吧,我身上只剩下五塊錢了,吃不起這個!」因為擔心會遇到打劫的,幽居出門從來不敢多帶現金,每天出門他都只帶三十塊,用不完的留下來,不夠就餓著。都這樣過了三四年了,他已經習慣了。
小傢伙似是聽懂了,有些不滿意。它最後看了眼自助餐飯店,哈著舌頭,流了幾秒鐘的哈喇子,這才一捲舌頭,將唾沫吞回口中,然後艱難邁開四肢,不情不願的走了。幽居看著小傢伙那可憐兮兮,仿佛被全天下拋棄的落寞背影,心裡有些不忍。
他對人冷漠,對這種忠誠的動物,卻辦不到。
有些人,生來就是給動物做奴隸的,俗稱——鏟屎官。
「唉!小東西!等著!」他認命了!
小東西扭頭看向青年,安安靜靜,沒有吭聲。幽居站在盛夏雨夜裡,他拽著手裡僅有的五塊錢,猶豫了一下,轉身穿過馬路,跑到對面的麵包店,買了一個三塊五的肉鬆麵包。
「吃吧!」
幽居勾下腰將麵包遞到小東西面前,邀請它吃麵包。
小東西伸出鼻子嗅了嗅,最後,小小吃了一口。吞下肉鬆麵包,嘗到了那個味兒,剛還斯斯文文的小狗,頓時化作餓狼,三兩口就將青年手中的麵包啃得個乾淨。最後連掉在青年手指上的肉鬆都捨不得放過。從母狗生了細小病毒去世以後,它已經三天沒有吃過一粒東西了,早就餓得飢腸轆轆了。
幽居嘴角狂抽,這吃相真讓人汗顏。
吃了個麵包,小東西有精神了,走起路來耀武揚威,活像那山大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