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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辛苦了。”
“哦。”年幼的红夫似懂非懂,却很听二姐的话,小手掌撑着刘秀的胸口,挣扎着要下地。
刘秀拗不过她,只得放开。
我松了口气,幸好刘荆这会儿在睡觉,刘苍刚由乳母带出去遛弯,还没回来,不然这六个小家伙凑在一块儿,非把我脑袋搞大不可。
刘秀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应该是昨天在郊外狩猎消耗的体力还没得到很好的恢复。我示意宫女看妇们将几个孩子一并领出正殿。那三个女娃儿起初都不肯走,非缠着刘秀在她们脸上一人亲一口,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妹妹们缠着父亲亲热的时候,刘阳却没靠过来,神情扭捏地故意将目光投向别处,只是偶尔会用余光不时地瞥上几眼,神情羡慕中又故作不在意,以此证明自己是男子汉。
“阳儿。”待女儿们蹦蹦跳跳地离开后,刘秀含笑招呼儿子。
刘阳的小脸微红,磨磨蹭蹭地走近。知儿莫若母,他那点儿鸡肠小肚的别扭心思我哪能不了解?这孩子正处在少年的成长期,性格上比同龄的孩子早熟,心智上却仍无法脱离小男孩的框框。
男孩和女孩不同,女孩可以窝在父母怀中任意撒娇,男孩却是一半小孩天性,一半大人作为。他正在成长,幼小的心灵里对父母除了依赖,更多的是模仿和崇拜。我想我并不适合做他仿效的偶像,父亲的榜样效力对男孩而言,更具优势。
“孩儿叩见父皇。”中规中矩的拜见方式,带着一种怪异,他极力想摆出成年人的姿态,殊不知这样的举动反而更加惹人发笑。
刘秀的笑容里愈发多了一抹怜爱。我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子两个,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刘秀伸手抚摸着儿子的头,那份怜爱中竟像是蒙上了一层悲哀的惋惜之色。我还没看明白这层复杂的感情代表何种深意,刘秀已闭了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了一切光潋。他胸口起伏,无声地长吁了口气,喃喃自语,“吴季子……”
我愣了一下,如果说刚才那个瞬间让我迷惑,那么这不着边际的三个字更让我摸不着头脑。吴季子?人名?地名?还是……
“愚戆无比!”刘阳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高仰起头,视线与父亲直直对望,红扑扑的小脸上鄙夷之色一览无遗。
刘秀显然被他的回答震住,眼睛陡睁,眸光锋芒万丈,那一刻我站在边上竟有种透不出气来的窒息感。
面对父亲凌厉如刃的凝视,刘阳没有丝毫的胆怯和退让,瘦弱的腰杆绷得挺直,纤细的双肩扛着小小的脑袋,脸上挂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犟。
“你懂《春秋》?!”像是疑问句,然而口吻却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我很是着急,却不敢在这当口出声打岔。刘阳有片刻的迟疑,余光略略向我这边瞟了一下,最终仍是难掩自得地答道:“是。”
“哦?平日教导的师傅是哪一位?”刘秀的话刚落,候在门口的代便立即招人下去唤师傅。
我有些心虚地咬着唇,内心惶惶不安。
没多久,刘阳的乳母与授课师傅被一并带来,齐齐跪在阶下。刘秀和颜悦色地询问四殿下平时的功课,那师傅冷汗涔涔,三言两语的对话间便露出更多的破绽。我低着头准备接受刘秀的盘问,没想到他只是回头定定地看着儿子,半晌才发出一句感慨,“十岁,你才十岁啊……”
大手在刘阳的发顶揉了揉,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殿外走。
我急了,追上去喊了声:“陛下,其实……”
他摆摆手,“没关系,容朕再细想想。”顿了顿,扭头喊道,“阳儿!”
“诺。”
“可明《论语》?”
“诺。”
刘秀轻笑,对他道:“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孩儿谨记父皇教诲。”
这对父子互相掉书袋,对答间尽是满口学问。别说我现在根本没心思在意这些,即使听进去了,也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陛下。”我还想追上去解释,却被刘阳扯住了胳膊。
朱雀卷·第一章 彼何人哉轩与羲 3�季札(4)
“小兔崽子,让你不懂得收敛!”我气恼地用拳头砸他,“处处显得自己多能耐是吧?我看你以后还怎么能耐!”
他惊慌地跳开,边退边摆出接招的架势,“娘,你做什么?父皇并没有生气,而且……啊——娘,你使诈,怎么可以偷袭?”
“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