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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数,也不多问。
那仁爱清正的太子赫连翊沉默了半晌,终于无声地点点头。
景七却原本走神走得厉害,众人习惯了他时不时神游,一般也不和他计较,这会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微微皱起眉,说道:“突然……觉得有些不妥。”
周子舒笑道:“这有何不妥的?赫连琪现在为着斋戒的事担惊受怕,还觉着一身骚气,张家那边还没动静,若是到时候明白过味儿来,张进还不拼了老命把二殿下在西北这么多年的动静都牵扯出来?”
景七还是觉得进展太快了,他原本和周子舒是一类人物,下手,便又稳又狠,不留余地,然而毕竟经事多了,有时候容易有些不果断,却更稳妥了,闻言低下头,将这事从头到尾地仔细想了想。
赫连翊却落下一子,突然开口道:“子舒,疏不间亲,这事没那么简单,你别大意。”
周子舒一愣,帝王心术他并不如那两位那么清楚,便问道:“……疏不间亲?”
景七这才抬起头来,对赫连翊道:“还望太子殿下和蒋大人打好招呼。”
赫连翊扔下棋子望向他。
景七道:“西北是毒瘤一颗,可要彻底切掉,还需徐徐图之,尤其……牵扯到京中之人的时候。”
赫连翊一听便会意。
他们这边是想到也说到了,然而有时候,人算总不如天算。
第四十九章 死路一条
周子舒下手,从来干净利落不留余地,该死的死,该活的活,不该传出去的事,便是死人都不知道。
一个月过去了,赫连琪已经忘了他那只养在城北的兔爷开始找新的乐子的时候,西北张家已经翻了天了。
张进的侧室,张汀宇的亲娘一听见带回去的消息就差点死过去了,好不容易给下了虎狼药弄活过来,又一病不起,没几日便下去陪儿子了,老管家第二日找了根麻绳,在自个儿房里上吊了,等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张进一口血喷出足有三尺去,痴痴呆呆要死要活了大半个月,后来叫家人号丧似的一嗓子“老爷您死了,谁给少爷报仇啊”生生地给震醒了。
张进一边倒气一边琢磨明白了,自己也没儿没女了,眼看就绝了后没了指望,真死了,老张家也就散了,他就想,这大半辈子都给那赫连家的小子卖命,卖到这么个下场,不值,真不值当。
于是又不想死了,有了精神头儿,决定鱼死网破地斗上一斗,不能光自个儿家破人亡,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果子生虫无所谓,但是要是打心上坏起来了,那就彻底没法吃了。
赵振书几十年如一日敛财贪墨,将上上下下打点得服服帖帖,秘诀就一个,跟着他的有钱花,不跟着他的天高皇帝远,就地就能给办了。
来硬的,他手底下有一支瓦格剌人的队伍,都是茹毛饮血的畜生,谁有实惠就跟着谁干,一个个壮得跟小山似的,凡人三五个不是他们的对手。来软的,打从西北春市到京城一线,所有商号车马队,若不是被他压制好了的,便是有他的人做东家的,在西北那无往不利。
甘肃巡抚张进跟赵振书好得要穿一条裤子,俩人数十年来狼狈为奸,不分你我,情同手足,就差烧香拜佛地义结金兰了,终于,在赫连琪出了圈的壮举下,又在赵振书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情况下,默默地崩了。
张进知道,这事叫着赵振书没好处,交情再好,人家也是赫连琪的人,从二殿下那里不知道牵着多少条实惠的线,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何况赵振书有妻有子,家大业大的,也犯不上为了所谓“交情”冒险。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群大人门无情无义起来,可比那跑江湖倚栏杆的婊/子戏子绝。
张进便将爱子的尸体藏在自家冰窖里,秘不发丧,自己花了三天晚上的时间,把这些年来那些个脏的臭的密封的东西都折腾了出来,账本放一边,书信放在另外一边。随后坐下来写了封折子,耗子药准备了好多份,自己留了一份,也给各房小妾一人留了一份,不能叫她们活受罪守寡。
写完了以后张进又琢磨起来一件事,这折子递上去,要能叫皇上看见,需得京里有人给帮着出头,要不然到最后折子落在谁手里也说不清楚。张大人这么多年来,京里的门路全都是他这回要扳倒的人,他第一个便想到了大皇子赫连钊。
对外只说生了恶疮,然后自己偷偷摸摸地上了京城,去见了赫连钊,先是不分青红皂白地痛哭一场他苦命的儿,只把赫连钊脸都哭青了,这才把东西都拿了出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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