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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莱恩以一种不会让人起警惕心的方式开口,问出了唯一一个没有出现在任何纸面资料上,他却异常在意的问题。
“逃走的那个实验体7371究竟是红鳞还是蓝鳞?”
西蒙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回过头来,视线猝不及防地与莱恩的撞上。莱恩看到了那个少年绿色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看上去似乎是在恐惧,莱恩感觉到自己的脑海中飘过一个声音,在对着他说话。
年轻的西蒙对所有的实验都了如指掌,他本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绪,然而当莱恩提到这一点的时候,那个天才的身体却泄露出了一种发自本能的情绪。
“嗯,”西蒙在极快的时间就恢复了正常,他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我不知道。”
莱恩沉默地皱起了眉头。
他不知道?
“我……我确实不知道。”显然,就连西蒙自己都知道这种回答是多么的荒谬,他立刻补充道,“但是,我们真的无法确定,实验体7371与其他任何一具实验体都不一样,它非常的特别。”
西蒙不自觉地用手摩擦着袖口的布料,莱恩知道那是一种不自觉的反应,当他在困扰或者紧张的时候就会出现这个动作。
“它是特别的。”
西蒙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
少年清亮的声音回荡在比药物和残留的人类血水染成酱色的水面之上。
美国堪萨斯
“老乔治”夹着尸检报告回到车上的时候,正好听到自己的那位搭档托尼正在讲电话。他的声音紧绷,额头上满是冷汗,脸色苍白。“老乔治”发誓,他绝对不知道自己在说话的时候脸色有多么惶恐,就像是有一把AK47正对着他的脑门似的。
察觉到了开门的声音,那个人迅速地挂掉了电话,“老乔治”只来得及听到他说的模糊的几句话——“是的”,“我好办好的”,“我发誓”……诸如此类。
以及他模糊的听到了一句“主人”。
“老乔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或许是听错了,毕竟对于像是托尼这样的人来说,呼唤别人为主人实在是有些滑稽的事情。
与年近五旬,马上就要在下个月退休的“老乔治”比起来,托尼壮硕而年轻,他又高又大,胸口布满卷曲的褐色卷毛,曾经是橄榄球队的王牌后卫。在大部分时候,他在“老乔治”的面前就像是没有煽过的公牛似的趾高气昂。
就像是现在这样——
“拿到了?”
他瞪着“老乔治”,粗声粗气地说,听上去甚至有些愤怒(或许只是因为老警察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某些私密时刻而感到恼羞成怒)。
“当然,拿到了。”
老乔治曾经想过是否应该对他生气,但是想到他即将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他最终还是决定不理会托尼的傲慢。
他希望自己剩下的职业生涯能够平静一点,所以他不仅回答了托尼的话,还顺便打开了那份报告,念了一小段法医的初步结论
“极重度食肉细菌感染引起的疑似坏死性软组织感染……”
“那是什么?”
托尼撇了撇嘴,脸上的肌肉颤动了一下。老乔治一直觉得他这个表情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智障,但是他从未跟托尼说过这点。
“我不清楚,”老人说,“医生说他们那里也没有定下最后结论,可能是病毒……但是他们从未见过毒性如此可怕的病毒,即使是食肉菌感染也难以解释那种尸体状态,据说还找到了创伤弧菌……他们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但是总的来说,要等CDC的人过来才能下结论。”
“这可真是荒谬,荒谬!那应该是中毒,中毒!就算是一条狗都应该知道病毒可不可能让人变成那样!”
托尼肆无忌惮地在警车里嚷嚷。
一路上,老乔治忍受着托尼长串的“分析”,忍不住感到后悔,他不应该接受跟托尼在一起搭档的命令的,哪怕那是头儿的恳求。毕竟,老乔治只需要跟托尼在一起呆上一个月就可以解脱了,而其他人远没有做好接受托尼的准备——据说托尼之前在特区干过,他甚至还曾经是个警探,可是现在他只是一个不得不跟老头子压马路的普通警察。
老乔治不确定他的脾气是否是因此而变得如此恶劣的,但是相比起来,托尼固执地对案子有自己的想法这一点让他感到更加不舒服。
就比如,即使拿到了法医的尸检报告,托尼依然像是着了魔一般认为发生在下城区黑杰克酒吧的那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