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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只将至心交于了村长,嘱托他好生看管就写了封信差人送往西山的冷桥观。
那人去时,便近晨时了,彼岸,天际发白,几颗晨星隐现,这一夜的风波下来,众人都是疲倦之至,纷纷散去,只余下几人押了至心去村里的祠堂。癞子不愿同去,向众人推托道别后,复来到了程家后宅。
宅后,那一棵柳树,衬着新阳,愈发的干枯断裂,竟似好无生气一般。看着它,癞子只是流泪,却揣不出自己心痛几何?他道是红尘事消,但这心儿却也好似随着缘起缘散,一般散去,空空如也。。。。。。惘然思惘然,又侧过身头,看向那远处,远处,青山笼翠,浮烟渺茫。。。隐隐晨色里望不见天涯路。。。。想起往日,在观里头的晨昏岁月,依稀若梦。。这行之一遭,可也是梦?
慢慢心痛,也慢慢寂寥,癞子这才长吁一声。
“程家阿哥。”
正是心痛之时,却有人从后唤他,回头看去,那树旁立了一个妙龄姑娘,绯红短袄,榴色花裙,明艳照人,温暖若梦,却是彩霞尾随他来到这宅后。见到彩霞,癞子也不好再悲切,只偷偷抹了眼泪低低应声。
见他应声,彩霞也是微微儿一笑,便上得前去与他同坐。
“这院子,我小时候怕是来过呢。”
“你来过?”微微诧异,癞子又是漫不经心的应道,再是一笑,彩霞却道。
“我记得不清,只记得那时我不过六七岁,终日里随着阿爹四处乱跑。那一年好像是逢得干旱,村里各处都无水可寻,阿爹便带着我走了好几里山路,才打得一桶水回来。回来之后,阿爹就让我先给你们送来,我那时不明事,只想着这水是我和阿爹千辛万苦取来的,怎的要白白送去给你们喝,便又哭又闹的不肯去。可阿爹却不住骂我,直说,要做个好媳妇就先给婆家送水去。”
说到此处,彩霞微微笑过,侧了脸儿低头,但细过瞧去,却见得那半边脸儿便红似天边彩霞。颇为尴尬,癞子正了正身,又假意咳嗽,彩霞便又是低低一笑。“我那时不以为意,只道是阿爹唬我,便使了小性给你们打了一瓢水。来时,我就见得这棵柳树,也是干枯得要死,你一见我,也不说谢字,不分青红皂白就抢了我的水全浇了它。我一时恼恨就张口骂你,你也是吓人,回了头瞪着我却是不发一言,我更是委屈,便坐在地上大哭。见我大哭你便朝我喝骂,我哪里肯依,直跳了起来与你扭打,不晓得竟咬了你一口,你一吃痛,将我一摔我便碰上了这树头,撞了个头破血流,至今日这额上都还有道疤子呢。”吃吃笑道,彩霞拂开了额际的流海让癞子察看,这一看去,果见得那额头上有一弯极浅极淡的疤痕。也不晓得是真是假,癞子只复笑笑作罢。
也是回笑,彩霞又道。
“想来真是快当,这一去竟十年了,如若不是这棵柳树我倒想不起这许多事。”
幽幽息息,这一叹竟叫癞子再次惘然起来,失了神,看了那柳树却是久久不能言。想人生一度,却不过是一番轮转,便又是消得一声长叹,长身起立,遂抚了那树身,黯然神伤。这伤,彩霞却是不解,想来,分花过眼,情至情衷,她怎解得这少年郎的心事,不过心心念念都是当年推他一角的小郎君。
也随了他起身,彩霞为癞子弹了弹身上的三尺尘灰,便一些儿羞涩一些儿大胆的开口。
“程家阿哥,看你这道袍都成泥拧桨了,不若脱下来我与你洗洗。”
“洗洗?”癞子一楞,顺了她的话看去,这一方道袍果然如那泥泞滚水,又脏又臭,汗颜 一笑,癞子便脱了身上衣衫,递与彩霞。
“如此,先谢过妹子了。”
“不谢。”语声嘤咛,彩霞红了脸接手,低了头偷笑,见她如此,癞子好生奇怪,只顺了她看去,见得脚尖一点,鹅黄缎子绣花鞋,俏生生,鲜翠翠,忽才忆起这彩霞妹子不过也是二八年华,又在看去,却见得眼前之人,双颊酡红;似酒醉微染;又似红云齐天。。。。。。。
不由一呆,癞子拍了拍脑袋,连骂自己怎生糊涂,竟看不明这一颗女儿心。。。。嗫嚅开口,正待要一番细说,那彩霞却已飞扑而逃了。。。。
又是过得三日,那送信之人去而回转,没请得到老天师倒是给癞子捎了一封信。将信打开,那纸上寥寥数语,话却不多,不过是要他们,慈悲为怀,放了至心,在做经念法一番超度。末了却是一句谶语
当悟。。。得悟。。。何悟。。。
万般缘法,唯是问心 。。。。
看不甚明,癞子只将那信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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