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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候觉得自己像站在狭窄的独木桥上,桥的两端各有一个女人,他要取舍,否则他丢失的不单单是爱情,还会有事业。
‘维德,怎么在这里发呆,大家都想跟你聊聊。’
梁维德猛地回神,四下张望,甲板上乐队演奏着轻快的曲调,众人擎着酒杯聚在一起谈笑聊天。
刚刚是谁跟他说话?甜美的声音暗藏女强人的果断,很熟悉,简直太熟悉了。他一度以为是欧习蕾在跟他恶作剧,她跟她的声音是那么的像。但他很快就发现,欧习蕾并不在现场,她一个小时前说要去洗手间,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颓然地抹了一把脸,心里后悔再回到这艘船上。
他喝光杯里的酒,换了一杯新的。甲板上人多,他特意避开人群,绕到船侧。脚踩上阶梯,忽然一个东西咕噜咕噜地从走廊尽头滚了过来。他微微弯腰,就着船侧的灯光发现那是一个小型螺旋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玩意?他不解,就在他要蹲下去更仔细地查看的时候,螺旋桨忽然动了,以一种不合理的幅度来回滚,最后一个加速,循着原路飞快地滚了过去。
梁维德心里咯噔了一下,望着尽头的阴影,不由得遍体生寒。
‘来吧。’甜美的女声飘过后脑勺。他猛地转身,手上的杯子落地,砸在了一对黄色的鞋子上,暗红色的酒液汩汩渗入鞋子的表层,黄色的鞋子立时变得艳红。他反手攀住楼梯的栏杆,倒退着登上了几级阶梯。
“是你吗?”
船头的音乐越飘越远,他的耳边只剩下空荡荡的风声,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那对突然出现的鞋子也一动不动。
或许是气氛安静得近乎沉重,他忽然迫切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他跑回甲板,混进了开始有点玩疯的男男女女之间。
他在人群中穿梭,却在空隙间瞥见那对鞋子正一步一步地追随着他的足迹过来。
有女人尖叫起来,以此为中心,周遭的人推搡着散开,给那对自动走路的鞋子腾出了一大块空地。议论声四起,大胆的人笑说,“遥控的吧?好逼真。”
只有脸色发青的梁维德知道,这他妈根本不是什么高科技产品,他从来没准备这个余兴节目!
红鞋子忽地腾起,直直地悬上了半空。现场立时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牢牢地锁定在它身上。
害怕的人,等着看好戏的人,全都无声地等待着,等着什么事发生。这种共同的意识密密沉沉地织成一张巨网,紧致得几乎教人窒息。
红鞋子慢慢地踮起脚尖,从脚背的位置绷掉了一片什么东西,看上去像纸张,随风飘落,燃起了通红的火焰,燃尽后只剩簌簌黑灰随风而去。接着,鞋子掉落越来越多的纸片,纷纷扬扬地飘在空中,像娇艳的彼岸花落满天空。
然而这种媲美特效的灿烂没有维持太久,视野便被黑灰的碎屑占满了。打着旋的黑灰散去后,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对血污斑斑的……断脚。
啪嗒,一条海蛞蝓从血肉模糊的断口掉了下来。黑色大露背晚礼服的女人伏在栏杆上狂吐起来,那条蛞蝓正好在她脚边。
顿时,甲板上沸腾,尖叫和吼叫声此起彼伏。梁维德死死握着一个酒瓶,敲碎了底部。断脚落下,在甲板上踩出一个又一个血红的脚印。它忽然跑起来,一跃而起,用没了指甲的脚趾夹走了一个男人口袋里的钢笔。紧接着,它又扯下了装饰的白布幔,竟然就这么在上面写起了字——脚趾夹着钢笔,写出来字迹鲜红。
‘杀死我的另一个人出来。’
梁维德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真的是她,汤厉娜,欧习蕾的亲表姐,他的……
她“说”另一个人,所以她已经知道推她下船的其中一个人是谁了?他扯着自己的头发,用疼痛强迫自己清醒。
另一个人是欧习蕾,欧习蕾不在这里,那就代表已经被……他瞳孔猛然收缩。他要逃,赶快跑,要跑去哪里?对!三楼,捉鬼大师在三楼甲板!
他重重地换了几口气,鼓足全力冲了出去。他撞开拥挤的人,从侧面绕过断脚狂奔而去。
断脚转了个向,很快又重新对着了甲板上的人群,它停顿了一会儿。众人受到梁维德的行为鼓动,纷纷趁着这个空档仓惶逃走。断脚似乎并不在意,它定了定,继而径直走向还伏在栏杆边上呕吐的露背女。
露背女被双脚卡住脖子,脸色倏地就白了,她掰着断脚喊:“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你!我没杀过人!”
断脚漂浮起来,露背女呼吸被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