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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个月前就回圩村养老了!”
孙妈一看少爷与这位客人有渊源,这客人又脸黑得跟阎王一样,早就觉得不妙,赶快抓了虺圆满闪避出去了,留下司马佳与韩英在那里。
司马佳实在是尴尬至极,但内心却也是平静的。距他被韩英赶出考场,并除去一切功名前途,已经一载有余,司马佳从心灰意冷返乡,到了重振精神教子,逐渐感到,后者已经超越了前者,占据了他的生活。对于考试一事,司马佳虽然还是时常想起,时常哀怨,但有时转念一想,对比一下官场的险恶和乡村的安宁,他竟觉出了些许安慰。
韩英却是不同,他此时对于司马佳,倒是生出了歉意。
“我那时也是性子直,又急于杀一儆百,来给学子们立规矩,现在再想,当日对你们的处罚,是严了些。”
韩英率先提起了这件事,司马佳不知怎么回答好了。是再次喊冤呢?还是与他客气,安慰他,说他并无不公呢?若是喊冤,是不是显得自己死不认错,毫无悔改呢?若是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岂不是等于默认了自己行贿舞弊的罪行吗?因为这些想法,司马佳一时间竟没有答话。
韩英竟然也不介意了,就自顾说下去:“现在是江朔当政了,你去托人与他说,或者写信给他,说是受我陷害,以致功名全毁,再多说些我的不是之处,写得有文采些,他一定会提拔你重入仕途的。”
韩英的样子显得十分疲劳,说话也提不起精神。司马佳听见他这般说,再想想他跳河的举动,再结合一些风闻,大致也就猜出来了:必是韩英为人太过刚正,被政敌江朔暗地打击,而皇帝也竟昏庸,撤了韩英的官职,令他回乡,韩英归乡后,终日郁郁寡欢,竟想自我了结,没想到被虺圆满所救。
“大人,晚辈既然回乡,也就认了这样的命,不再多想。大人如今还是该照料好自己的身体,不要为了晚辈再劳神费心才是。”司马佳不敢再晾着韩英,赶忙答道,自觉答得还算妥帖得体。
韩英意味深长地看了司马佳一眼,道:“你真的这样想?”
“晚辈不敢骗大人。”司马佳道。
“已经说了,我不是大人了,”韩英说,“我当过你的考官,你虽没考成试,也是师生一场……”
“老师!”司马佳心尖一颤,竟是有些激动,失口就叫了出来。
韩英点点头:“当日和你一起被赶出考场的另一个考生,我记得叫马文博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提及马文博,司马佳也有些惆怅,低下头,道:“他到现在还没有下落,不过留下过一首诗,从那诗的意思看来,该是云游四方去了。”
韩英叹了一声,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的一时之怒,活生生地让你们两个落得了与其他考生不同的命运……这就是为什么,手中有权的人更要小心行事,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作下业来。”
司马佳也小小地叹了一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司马佳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出这八个字来安慰自己和韩英,没想到韩英听了,却是一拍大腿,亮声道:“对!”
司马佳没想到他一下子打起精神来,被唬得一愣,很快明白过来,韩英这是有话要说。“看来老师颇有感触?”他问。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韩英拊着掌,道,“真是至理名言啊。你想想,你虽未当成官,但能在乡间,有自己一方田产,吸天地之精华,感日月之光辉,岂不是福?那马文博,游弋于山水之间,做得个逍遥之主,岂不是福?我虽做了官,还是不小的官,每日殚精竭虑,夙兴夜寐,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被江党弹劾,被天子罢官,一番心血付之东流,一腔冤屈无人可诉,这难道,不是大祸吗!”
司马佳听他说着说着,越发激动,赶紧伸手搀扶了,道:“老师千万不要有此想法,您该想想,如今您也同我一样,回归乡野田园,做个自在农夫,岂不是祸中得福?那些官场中浮沉的人们,正身处祸中,还不自知呢!我们身为有福之人,难道还不该珍惜吗?”
韩英悲愤得散了光彩的眼睛,突然又汇聚起光芒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司马佳,的确从那双眼中看到了宁静和满足,不由得心中一震。
“你,说得对……”韩英道,“我能够平安回到家乡,已经是福了。”
“老师,学生不是说老师该庆幸这个,”得到了韩英的承认,司马佳竟有些惶恐,“我是说,在乡间,也有乡间的好处,可躬耕鄙野,更可吟啸田园,是别有一番风味……”
“我明白,我明